次日。
简约单调的黑色房间中间,正静坐着一位气质冷冽的男人。纤长的指尖紧握着笔把,草草地落下了笔迹。
充满书生气的动作和他冷酷的气息本是完全不符的,但在这位宛如神祗的男人身上,似乎一切都是刚刚好。
“秦少,那位说要亲自上门来取。”助理打来电话。
闻言,秦观祟的指尖一怔。
“她要亲自上门?”
元家新找回来的千金倒是有点意思。
半夜出现在黑古森的门口,身上带着原根草,现在居然敢要亲自上门来和他拿钱。
“那就把地址给她吧。”
秦观祟眯起狭长的双眸。如果说单单这么一个小姑娘就能做成这些事情,他不信。再加上,她似乎对自己的事情很了解,又似乎是有指向性地接近他。
这样的话,她背后的人会是谁呢?
秦观祟沉思着,殊不知,元婵婵确实是单单一个人。
“少爷,秦奶奶叫您下去。”
“好。”秦观祟二话不说便放下了笔尖。
而佣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自家少爷在哪里都是别人求着他做事,但他唯独只听一个人的话,就是秦家奶奶。
秦观祟母亲早逝,父亲也不疼他,只有秦奶奶心疼自己的孙儿,将他一手带大。如今秦奶奶说什么,秦观祟便听什么,丝毫不问缘由。
老宅的楼梯蜷曲,秦观崇下楼下到一半才看清客厅的全貌,而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对坐沙发两侧。
秦观崇看见何家奶奶拉着自家奶奶的手,精神矍铄,嘴巴不停在动。
至于在说些什么,秦观崇没听清。
反观秦奶奶,她面上比何家奶奶要差很多。
骨瘦嶙峋的身子骨全靠沙发椅背撑着,腿上搭着一条毛毯。对于何家奶奶的喋喋不休反应并不激烈,只是淡淡地笑着,听到好笑处才回应一两句。
秦奶奶和何奶奶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来往也异常勤快。
秦观崇脸上习惯性挂着冷漠和疏离。
他礼貌地在一旁静站,并没有出声打扰两位的交谈。
何奶奶话说得差不多了,秦奶奶才勉强插了句嘴,“诶对了,你昨天怎么没来?”
本来昨天是往常约定相见的日子,秦奶奶穿好衣服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何家奶奶却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有事推迟。
何家奶奶猛地一拍脑袋!
把秦奶奶给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
“看我这脑袋,差点忘记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了。”何家奶奶调整坐姿,满脸兴奋,“我家孙子昨天疯疯癫癫地不停跪拜求饶,怎么说也没用。厉苒带了位大师过来,你瞧怎么样?!”
“怎么样了?”秦奶奶来了兴趣。
何家奶奶激动到手舞足蹈,“那位大师可厉害了,一眼就看出来我孙子问题在哪里,说什么坤,还找到了那幅我家老头买下的画,画一砸!人就没事了!”
“真有那么神奇?!”秦奶奶惊呼出声,这大师要真有这么大本事一定要请来帮帮自家孙子。
她没忍住瞥了一旁站着的秦观祟。
他自幼被算命的说是克女人,长大后秦家也给他说了两门亲事。可刚定下来没多久,一个刚和秦观祟见面就被车子撞飞,半身不遂。另一个和秦观祟认识了一段时间就被吓得失心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