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啊…”金承熙倒是反应不慢,一看慕清欢的视线方向,当即便明白了对方在问什么,于是立马脆声答道:
“他叫柴明达,其实是木灵力者,隐姓埋名在端木家做侍卫,也只是为了给家人报仇而已,如今端木家已经不复存在了,他便来投靠了我和哥哥。”
端木家的覆灭,慕清欢自然不会觉得奇怪,毕竟就是她本人给奉寒夜他们下达的这个命令。
斩草不除根,难道还要等它春风吹又生么?
所以她奇怪的只是,这个柴明达既然能从端木家逃出来,那为何不回木族,偏偏要来投靠金氏兄妹呢?
似乎是看出了慕清欢的疑虑,柴明达主动上前几步,对她恭敬地行了一礼后才说道:“浮小姐,我实无恶意,是我自己不想回到木族去了。”
慕清欢闻言,倒也不追问,而是神色淡然地看着对方,静待下文。
柴明达见状,却是心头一沉,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只一个不怒自威的眼神,便令他这活了几十岁的大男人都心里直打鼓,可见对方的不简单了。
但与此同时,他又隐隐地有些雀跃,暗道自己这回是跟对人了!
可惜有些事,即便他想说,却也是不能照实说的。
于是思量再三,他才开口道:“浮小姐,实不相瞒,我离开木族已多年,且这些年都不曾为族中效过力,所以按族规,应该早就被除名了,我…”
“你一边说实不相瞒,一边又言而不实,我看你还是不必说了。”慕清欢淡淡地打断了他,转身径直向自己的正厢房走去。
柴明达一惊,心疑道,看来他刚才想得没错,这小姑娘果然不简单!
可问题是,对方是如何知道,他没说实话的?毕竟他这套说辞,将金氏兄妹都骗过去了呀?!
但眼下明显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若是不能取得对方的信任,怕是金氏兄妹也要容不下他了。
“浮小姐,请留步!”柴明达喊道,说话的同时,他朝着慕清欢的背影单膝跪下,接着又朗声宣誓道:
“我木明达,现以武道精神对天起誓,以下所说如有半句虚假之言,自愿承受天谴责罚!”
一道天地法则当空降下,誓言生效。
慕清欢直到这时才悠悠地转过身来,眼神不辨喜怒地等着对方自己说下去。
见她没有让自己起身的意思,柴明达便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态度恭敬,但语气中却带上了几分沉痛,说道:
“我的原名,确实就叫做木明达,是木族的旁系,‘柴’是我的母姓。
三十年前,我还是十几岁的少年,我父亲在木族的族地与人起了冲突,一时失手将对方杀死了。
那人是嫡系子弟,他家在族中的势力和人脉远胜过我父亲,所以当时我们一家五口差点都为他偿了命。
最后是一个与死者本就有仇的人偷偷放走了我们,于是我们从此过上了逃亡的日子,直到遇见端木家最后一任家主,也就是端木婉婉的父亲。
他将我们带回了端木家,我们也是真心将他当作恩人来看待的,只不过为了不被木族的人找到,我们才改姓了柴,也没有暴露出自己的木灵力。
不久后,他将我送去了侍卫训练营,而我的父母和两个妹妹则留在了端木家。
两年后,我从训练营回到了端木家,竟意外得知,我父母和妹妹们早就都死在了一场火灾之中。
虽人人都道,那场火灾只是意外,但我却是不信的。
因为我父亲的实力,别人或许不清楚,可我这个做儿子的,又怎会不清楚?所以我之后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
经过反复查证后,我最终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却是一个令我当时只感觉被五雷轰顶一样的真相——
那个被我们视为恩人的端木家主,其实根本就是一个衣冠禽兽,他竟然强.暴了我那两个年幼的妹妹,而且……不止一次!
为了自己的名声,他威胁了妹妹们,让她们对这种恶心下作的脏事三缄其口。
然而最终还是被我父母发现了,我父母在气愤难耐之下去找他理论,却被他召来的数十位高手给当场围杀了。
最后他还在我家放了一把火,将我父母和妹妹们都烧成了灰烬,让他们连入土为安、期待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柴明达说到这里的时候,双眼猩红得像是要流出血泪一般,脸上暴突的青筋和紧握的双拳,无一不在昭示着,他的恨,并没有随着端木家的覆灭而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