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世清策马过去,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年轻汉子噗通一声跪下了,然后就疯狂磕头,一下一下,磕的脑袋都出血了,“求姑娘救救我妹妹吧!求求您了,小的一辈子当牛做马报答姑娘。”
邹大海很冷静,“是谁告诉你,可以来求姑娘的?”
汉子低头迟疑着没说,邹大海又道:“在主子面前别有隐瞒,你们本来就是江家佃户。”
汉子只得实话实说,“是庄嫂叫我来的,她说姑娘心善,一定能救我妹妹,姑娘,求您行行好,我妹妹就要被沉塘了,她才十五岁啊!”
欣儿挑开帘子,“那就去瞧瞧吧!都什么年月了,怎么还有沉塘这种烂事。”
汉子用袖子抹掉眼泪,激动的爬起来,“我给姑娘带路,就在村里的祠堂前,他们就要在那里沉了我妹妹。”
说是沉塘,可是现在正值麦苗灌溉期,庄稼都没水,又哪来的水塘给他们淹人,所以他们就弄了一口大缸,口径有一米五,高度也有一米五,装满水,再把人按下去,还真能把人给淹死。
祠堂是马家人修的,有些年头没有修缮,木质的柱子门框,掉漆厉害,斑驳的像是从地底下捞出来的。
祠堂只有男人能进去,就算欣儿是江家家主,他们也没打算请她进去。
马玉树也在,瞧见她又回来了,那表情可够精彩的,“姑娘,您……您怎么又回来了。”
庄嫂有些心虚的拖着孩子退到一边,不敢看人。
欣儿跳下马车,看着眼前的场面,有点无语,“你们这是搞什么?动私刑?我记得当初给你们传过话,别搞私刑那一套,别闹出人命,出了案子就报官府,现在这算什么?”
马玉树当然知道,可他也无能为力,“姑娘有所不知,我们马家村一向如此,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约束族人,免得他们效仿,况且……况且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他使劲朝江欣儿使眼色,示意她看向站在祠堂门口的老头。
那是个精神老头,雪白的胡子垂到胸口,头发也是全白,皮肤也白,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是个有福气的老头。
但毕竟年纪大了,脸上的褶子能夹死蚊子,眼袋尤其重。
老头穿着一袭白色儒袍,看上去有点道骨仙风的感觉,但那双眼睛,半眯着,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又仿佛什么都心知肚明。
君世清悄悄对江欣儿耳语,“这老头不好对付,我替你应对。”
欣儿没有拒绝,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君世清便上前,抱拳正要开口,下一秒就被老头打断,“我知道你们是谁,也知道你们为何而来,老朽只有一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是我们族里的事情,不劳外人操心!”
君世清要说的话被堵了,他又是个老实好说话的性子,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