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应声,从案上捧出一个白色的帕子,再送到江欣儿面前,指给她看,“这便是从凶手屋中搜出来的匕首,此乃杀人凶器,仵作已验过,与尸体的伤口吻合。”
欣儿只瞟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哦!这是证据,还有呢?”
师爷收起匕首,又道:“还有酒楼的掌柜与小二,来人,将他们请上来。”
不多时,衙役便押着一老一少进了公堂。
两人跪下之后,颤抖着说了一通,无非是先前的的争执,加上他们的推测,说的跟亲眼所见似的。
说完了,二人又被带了下去,李长风瞪着江欣儿,“这便是人证与物证,加上他自己的签字画押,这案子足够了结。”
一直没吭声的马大熊突然疯了似的叫嚷起来,“我没有杀人,你们污蔑好人,老子头日喝酒醉倒不省人事,怎么还能去杀人?姑娘救我,姑娘救我啊!”
李长风见他不肯认罪,丝毫不急,立时便抓住他话里的把柄,“你说你喝醉了,又是醉的不省人事,又怎记得自己是否去杀人了,也许你酒醉之后,心中记恨着与董成明的过节,便提着刀冲了过去,把人全都砍死,再提着刀回去睡觉,如此一分析,一切便说的通了。”
马大熊低下头,眼中有迷茫,他是真不记得了。
以前也有过酒醉之后,跑去外面胡闹,被小厮背回,次日醒来一概不记得。
李长风满意了,顺便望向江欣儿,“姑娘还有何话可说?”
欣儿翘腿坐着,玉竹立时便递给她一只手炉,让她捧着。
这一点,倒是她没想到的,所以她歪头看了眼玉竹,想知道她的细心从哪来,玉竹示意她专心应对。
欣儿搓了搓温暖的手炉,忽然斜睨他,“当然有话,大人当凭这几点就断定他杀人,说的好听点,是草率,说的难听些,是愚蠢,哎!大人莫要动怒,忠言逆耳,我说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大人好,否则等日后这件案子闹到皇上跟前,再查个翻天覆地,大人的一世英名可就没了,说不定还要遗臭万年,是吧?”
李长风压着怒气,手指抓着惊堂木,“照这么说,本官还要谢你不成?”
欣儿坐直了身子,挺直了腰杆,“谢就不用了,我想问大人一句,可知栽赃陷害是如何操作的?如果昨夜他真的冲进酒楼,跑到楼上把人砍死,那楼上的住客是聋子是瞎子,听不见也人看不见吗?还是你觉得他有那个本事,能在眨眼间把人都杀了,还能堂而皇之的走出去,再拎着带血的刀,大大方方的回到住处,大人,你这是要把京城的护卫军都得罪光啊?”
她又道:“再有,如果仅凭一次口角就要杀人……我的天,那恐怕我们江家非得把京城屠了不可,马大熊,京城有多少人想找咱们借银子?”
马大熊已不在慌乱,不顾脸上的伤,扯开了嘴角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谁让咱们江家有钱呢!催账这事,我也天天做,咱们钱庄还雇了人,专门干催账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