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老爷子饮了两杯酒,面色红润,也来了心情,便摸着胡子望向君莫染,“他说的可是事实?”
老爷子也曾在六部任职,两朝元老,身居高位多年,威严不减。
就是君世昭也不敢跟他对视,总觉得心虚腿软。
反倒是君莫染,尚未成年时,便可以淡定的承受老爷子的威压。
他缓缓点头,“是,确是事实,我本打算年后给您请安时,再相告。”
老爷子看了看儿子跟儿媳的脸,有些不解,但在席上真不好多问,便道:“待会陪爷爷出去走走,你我好久没下棋赏雪,今夜还要守岁,再叫人备些酒菜。”
君莫染点头,“好!”
君笑倾道:“我也无事,索性陪着一块下棋守岁。”
老爷子冷凝了他一眼,“不必了,你们都早些睡吧!”庶子,还没资格在祠堂前守岁。
君笑倾面上虽还挂着淡笑,但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君世昭子女众多,最大的就他们二人,后面的都还没长成,现在不值一提。
待年席散了,君世昭打发夫人回房,自己跟着去了祠堂,他想知道这祖孙俩能说什么。
君莫染自小在老爷子身边受教的时间最长,跟老爷子的感情也最好。
老爷子接过老仆手里的香,慢慢走到香炉前,朝着祠堂里的牌位磕头跪拜,君莫染也随跪在侧。
祠堂里点着近百个香烛,老爷子就领着他一个个点过去,顺便交心谈论,“你看中的人,可是广阳府江家的那个小丫头?”
君莫染没有惊讶,“是!”
老爷子笑呵呵的摇头,“你这孩子,性子真是沉闷,也不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好奇心可不是一般的重,你呀你呀!”
君莫染捧着剪刀,跟在后面修剪烛芯,“您虽深居内院,但府里发生的事,没一样能逃过您的眼睛,这是孙儿不必想也知道的事。”
老爷子依然笑呵呵的,“想知道的才会知道,不想知道的,就是摆到我面前,我也视而不见,就比如你爹的那些事,我是断断不会过问,我怕脏了眼睛,说起来,你爹既不像我,你也不像你爹,真是怪哉。”老爷子一辈子就娶了一个女人,就是君老夫人,可惜故去的太早,直到老去,既没有续弦也没有纳妾,身边始终只有老仆在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