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宋老三突地想到城门上被当成细作挂尸的文大柱。
这也是被打死的村民吗?
还是真的细作?
附近有官兵吗?我们也会被当成细作吗?
宋老三的脑子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每一个都让他害怕不已。
他僵硬的腿上忘了用力,三轮车缓缓的顺着坡往后倒。
“三哥,三哥……”因为是段上坡路,文甜甜和喜宝因为角度关系,并没有看到前面的情况,以为宋老三是没力气了。
赶紧和喜宝跳下车,用力的往前推。
宋老三猛然回神,一脚踮地,撑住地面,说: “甜宝,喜宝,我们绕路走。”
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在分不清前方是否有危险的情况下,宋老三毫不犹豫的选择远离。
“绕路,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文甜甜引颈向前张望,蓦地瞳孔紧缩,惊叫出声,“杨勇姑父?”
那趴着的人竟是已经被官兵当成细作打死了的,文细兰的丈夫。
也是原主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对原主母女友善的人。
她赶紧跑过去,喜宝和宋老三也赶紧跟上。
“杨勇?十七寨细兰姑姑的相公?他不是死了吗?你确定没看错?”宋老三盯着杨勇背上,被干涸的鲜血染成褐色的箭羽。
文甜甜也担心遇到易容术,便在杨勇的脸上来回的捏了几下,是真实的人脸。
又根据原主的记忆仔细辨别他的面容,终是肯定的说:“我没有看错,他就是杨勇,就这鬓角上的痣也没错,我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他时,还以为是停了只苍蝇。”
“那,赶紧,快扶到车上去找大夫!”宋老三话没有说完,喜宝就抱紧杨勇,把他放趴在三轮车上。
宋老三掉转方向就要去寻大夫。
文甜甜忽地想到什么,“三哥,趁着天快黑了,赶紧回家,不要惊动其他人。”
“好!”宋老三转念一想,明白文甜甜的担心,便骑上车赶在天黑之时回到家里。
就在他们走后,山道下钻出外蓬头垢面的老太婆,竟是夜香婆。
她扯起干裂的唇露出一个阴险的笑自言自语道:“害我被赶出村子,我要你们全家死翘翘!”
说完,她转身就朝着县城方向飞奔,但还没跑出多远,就看到文大发带着两个年轻人急匆匆的走来。
“亭长,亭长,你来的正好,我有弄死梅婆子一家的证据了,他们和细作……”夜香婆迫不及待的说,但话还没有说完,文大发抬起手,啪啪几巴掌就扇在她脸上。
夜香婆被扇的满嘴流血,又疼又懵,两眼呆呆的盯着文大发。
文大发刚刚从县城回来,正为怎么撇清和文大柱的关系发愁,夜香婆就在这吵着要去县里告发细作之事,是嫌他们十一寨的人命长吗?
他恨得咬牙切齿,冷酷无情的说:“不知死活的贼老婆子,把她弄哑了,赶出青山十八寨,再也不许回来。”
跟在他身边的两个后生立即上前,一个掐住夜香婆的下颌,一个往她的嘴里塞苦苦的草药。
“唔唔……亭,唔……”夜香婆挣扎着,本就受伤的嘴巴被草药摩擦的血淋淋。
直到她把所有的草药都吞下去,两个后生才松手。
夜香婆捂着喉咙,一边用力的咳,一边惊恐不安的看着文大发。
她不明白,明明与文甜甜不对付的文大发,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下次再敢胡说,就要你的命。”说完,文大发用力一脚踢向夜香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