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长,您看我老婆子的手能画押吗?我命苦,老早就死了男人,为了拉扯到几个孩子,一双手都累断了。分明是贼婆子假造的。”
李婆子抬起手,举到文大发面前,那十根手指,竟然都只有半根。
梅氏盯着李婆子的手,震惊不已,“不可能,张娘子不会骗我的,亭长,麻烦你叫张媒婆来作证。”
李婆子三角眼一瞪,阴狠的说:“作什么证,张媒婆早就跟我说了,她就是带甜丫头来看东家,是你们不想给彩礼才把人扣下的。”
文大发板着脸,点头说:“梅氏,李氏的手成这样,就算张媒婆和你说了什么,那是你和张媒婆的事,您可以找她理论。但甜丫头的身契既然是假的,那这人就不能留在你家。当然,如果你真想娶她进门,也可以带好聘礼到十一寨来坐下好好商量。”
这话好像很公道,实际上却是拉偏架。
莫说重新谈婚事要出的聘礼,就冲李婆子这凶神恶煞的样子,文甜甜到了她手里还能有好日子。
梅氏是绝不可能答应的,但亭长在这里,她又没法证明身契是真的,急得心如火烤。
“身契是就是她签的,她的手是新断的。”忽地,清清亮亮的声音响起。
梅氏扭头,就看到文甜甜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张发黄的纸,正是她的身契。
刚刚她把孩子们交给文细兰照顾,就进了梅氏的屋子。
梅氏从没把她当作买来的童养媳看待,所以身契也没有藏着,而是放在她知道的地方。
“贱丫头,我是你亲奶奶,你胡说什么!”李婆子好不容易说服亭长来帮她要人,文甜甜竟然来拆穿她。
她气得跳脚,指着文甜甜怒骂,“亭长,你看呀,这就是我的亲孙女,却把亲奶奶当仇人,一定是梅婆子他们教唆的。她才十岁呀,哪知道人心好坏呀,给个三瓜两枣,就被骗得的不认祖宗呀,亭长,您一定要替我作主呀!”
李婆子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坐在地上颠倒黑白的哭嚎起来。
“亭长,你信她的吗?”文甜甜无视哭闹的李婆子,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亭长。
“作为亭长,我只信证据。”文大发面无表情的说。
证据,鬼才信?
文甜甜猛地上前,一巴掌拍在李氏手指上,断指处,立即涌出如泉的鲜血。
李婆子没有防备,被拍得疼的尖叫,“啊!贱丫头,你竟然敢踩我,啊……”
文甜甜眸色冷峻,“如果是旧伤,这样一拍顶多疼上一会,只有刚愈合的伤口才会一碰就开裂,这就是新伤!亭长,她在戏弄您。”
“甜宝说的没错,李婆子的手是新伤。”梅氏站出附和。
“亭长,事实摆在面前,您一定不会因为是文家的族长就偏袒文家吧。”文甜甜黑白分明的眸子,清冷的看着文大发。
后者面色十分难看,阴沉着脸,忽地厉声说:“大胆文甜甜,忤逆不孝,竟然敢当众殴打长辈,来人,带到祠堂家法处置。”
文甜甜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文大发。
这老东西,竟然跟李婆子一样,蛮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