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时刻注意着陆小贝的微表情，仔细分析了一下，就给李凡回了一个微信：“陆小贝这次没有说谎。”

走出审讯室，白卓急忙就告诉了李凡一个消息：“师兄，有件事，我在验尸的时候发现的。”

“说。”

“何一繁的尸体，已经被烧焦到无法辨认，我和师父当时就在想，会不会何一繁的凶手是找人冒充的？”

“带我去解剖室里看看。”

跟随着白卓走进解剖室，那异常安静的气氛令人头皮发麻。

五具尸体，安详地横躺在解剖台上。

“这五具尸体的死因我们也检验过了，那边的警方说没有问题。死亡时间，我这边也已经按顺序摆放了。”

“好的。”李凡闪电般地转过身，用一种犀利的目光盯着白卓。“麻烦你，出去一下。”

“啊？你要干嘛啊师兄？”

“我要和尸体对话。”

“我去。”白卓不禁冷汗直冒。“师兄，我知道你神通广大，但是这种和尸体对话的事情，还是要我们专业的法医比较好。OK？”

“谢谢。不过我虽然不会验尸，但我完全可以破案。”

李凡一边微笑地对白卓说话，一边礼貌地请白卓离开。

解剖室的自动门缓缓关上，那一刻，李凡似乎觉得自己已经和死者融为一体，他们瞬间都做了起来。

假设凶手是一个人，而我李凡又是凶手。

首先我来到龙威的房间里，和龙威打斗，龙威打不过我，我将龙威随身携带的金条塞进他的嘴巴里，活活噎死他。那么我一定是一个身强力壮的男性，起码比身高一米七，体重一百二的龙威要强壮许多。

其次我又来到了秦思萌和魏水瑶约会的地方，我拿起凶器、趁秦思萌不注意，一把割破了秦思萌的喉咙，就这样，秦思萌横尸在了森林里。魏水瑶见状，着急逃跑。但是在追魏水瑶的过程中，我却看见了正在幽会的何一繁和田芳芳。我用一个大石头砸死了田芳芳，并且将她抛尸在水井里。同时我将何一繁绑到树上，点燃火焰，烧死了何一繁。我继续追魏水瑶来到了悬崖，魏水瑶无路可退，只能跳崖自杀。

李凡围绕着五具尸体来回走着，脑海里犹如放电影一般在想象着凶手行凶的画面。

那么我杀死了这五人，唯独放过了熟睡中的陆小贝。这说明我对陆小贝，很可能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那么，我到底是谁？我和陆小贝究竟是什么关系。

李凡停在了何一繁那面目全非的尸体面前，低头问了一句：“你，是何一繁吗？”

烧焦的又黑又红的焦尸，在夺目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可怕。焦尸的嘴巴大张着，里面的牙齿和软组织都已经化为了一片灰烬。

张队询问了一下s市山区中学的校长，当晚他一直在学校内看学生自习，没有作案嫌疑。

s市山区的村支书，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失踪人口。

“看来的确是我们多虑了，那具尸体应该就是何一繁。”

曹法医走进了解剖室，打开灯的一刹那，只看见一位站如松的男人矗立在何一繁的焦尸面前。

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李凡。

“李凡啊，这么晚了，你来解剖室做什么？”

李凡指着那具焦尸问起曹法医：“这具焦尸，真的是何一繁吗？”

“嗯。现在已经确定了。起初我们也在怀疑这具焦尸的真假，但现在基本是确定了。”

李凡再次扫视了一下这五具尸体：第一具龙威的尸体，那喉咙上面缝合着一层层密密麻麻的针线。第二具秦思萌的尸体，那开裂的血孔依旧无法完美粘合，存在细微的缝隙。第三具田芳芳的尸体，血黑色的头部伤口已然成为这具艳尸横陈的小瑕疵。第四具何一繁的焦尸，不堪入目，却总让李凡认为这是破案的关键。第五具魏水瑶，五官和内部骨头已经被拼凑整齐，就想一根拆了线的玩偶又被主人重新缝合好一样。

“他们每个人的社会关系和背景都查了吗？”

“嗯，你张叔叔已经查过了。除了他们都在f大学，其他的没有任何共性。”

李凡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

一筹莫展的李凡，来到了冷静的办公室。

“我在想，凶手是不是他们五人共同的仇人？而且凶手应该也在f大学内，并且对他们的行为举止都非常熟悉，对不对？”

冷静在低头看书，漫不经心地回答李凡：“所以你是不是也认为，娇弱的陆小贝就是凶手？”

“不是！我是在想，凶手是如何到民宿里面行凶的。”

冷静翻了一页羊皮书，依旧保持低头的姿势。

“你就没有考虑过，凶手为什么选择这五人吗？而且你不觉得他们的死法，非常花样？”

“啥？这……”

“凶手如果是他们认识的人，那么进入民宿弄死龙威很容易。但是我觉得，这不是破案的关键。”

李凡眼前一亮：“难道，你也认为何一繁那具焦尸……”

“不，我认为凶手是一个封建迷信的人。”

“什么鬼？”

“我是一名思政教师，我知道这样分析案情可能非常失之偏颇，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这样。”

冷静终于抬起头，将刚刚一直阅读的书递给了李凡。

“还记得他们五人遇害的地点吗？是山区的民宿。假设凶手和他们五人都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那么凶手何不直接拿起刀都砍死他们，岂不是更爽？然而凶手却没有这么做，因为他在乎的是死法，在乎的是仪式感。龙威吞金死亡，秦思萌被抛尸在森林里，田芳芳被砸死后扔进水井，何一繁被火烤致死，魏水瑶掉落都是泥土的悬崖。通过这些地点，你发现了什么？”

李凡突然将目光停留在这本羊皮书上，神色大变。

吞金、森林、水井、火烤、泥土，分别对应五行当中的金、木、水、火、土。

书上记载，这是一种最原始的五行杀人法。杀人者不仅可以保护自己的灵魂不被死者所吞噬，更可以将死者永生永世地困在十八层地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