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宗星樊和元宁的车驾从宫门出来,便停车等在一旁。南宫纯被太后留下说话,他们在等他。
“我刚才表现还可以吧?没给你丢人吧?”
车上,宗星樊看着眼前艳若桃李的小人儿,忙不迭邀功。
元宁面上还是淡淡,不过眼底的笑意还是藏不住。
“你少轻狂了,仔细皇祖母下回再问你,唱不出来才好呢!”
宗星樊道:“哎呀怎么会?那是你不知道我,想当年,我可是‘制霸全城KTV’的!后来又在某书上唱歌,粉丝都有好几万呢!”
元宁狐疑地瞪他一眼:“可是喝多了?又说的什么胡话?”
宗星樊没解释,坦然道:“你不懂也没关系,反正你放心就行!”
元宁见他胸有成竹,怕他太过飘飘然,正想再敲打他两句,就听见车外紫苏悄声道:“驸马,傅公子出来了!”
宗星樊听见忙应了一声,掀开帘子就下车去了。
元宁见状有点惊讶,他要见傅清秋?怎么也不提前给她说一声呢?
“紫苏,怎么回事?”
紫苏听元宁声音似有些不高兴,心头一紧,不敢隐瞒,忙回道:“启禀殿下,驸马命奴婢看着傅公子出宫来,就提醒他。驸马找傅公子,似有事要商议。”
等了一会,才听元宁道:“知道了。其他人也听着,以后驸马吩咐你们做事,照做就是。不过,要即刻回禀本宫,知道了吗?”
紫苏等人忙应了一声,悄悄呼出一口气。
其实,元宁最怕的并不是死,而是身边人的不忠。
她从三岁起,就懂得了人心叵测,看惯了人情冷暖,早早就明白,除了自己,不能轻信任何人!
宗星樊刚下车,就见傅清秋一个人从宫门口出来,踏着夕阳的余晖,在地上投下一个瘦削伶仃的影子。
他走出宫门,并没有停留,而是径直向西走去。
宗星樊一愣,他出门没驾车?
赶忙跑上去,向傅清秋抱拳一礼:“傅公子留步!在下晏御风,特意在这里等你的!”
傅清秋停下脚步,一双凤眼微眯,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过了一会,才冷冷开口道:“是你啊。不用介绍了,恐怕此刻,你的大名早已传遍整个京城了!”
宗星樊尴尬一笑:“傅兄莫要取笑我了,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上不得台面。”
其实傅清秋并非想奚落他,但因为他天生性子冷,说话又带三分寒气,所以无论多正常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总会带着点揶揄的味道,叫人难以接受。
这也许就是他不受那些人待见的原因吧!
“闲言少叙,驸马找我什么事?”
宗星樊见他这人确实不爱寒暄,便也坦诚道:“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想谢谢你今日屡次帮我解围。”
傅清秋神情稍稍放松了一点,淡然道:“别放在心上,我也并不是为了你。”
“我知道,我这人也没什么能耐,你这么卓尔不群,我哪能入得了你的眼……”
说着说着,见他双眉皱起,似有不耐烦的意思,忙抱拳道:“抱歉,我太啰嗦了!其实无论如何该谢你,而且我不仅谢你,还敬佩你,敢于为了道德正义,为了大魏江山,跟那些权贵们据理力争,即使不是为我,我也深受震撼,与有荣焉!”
宗星樊把自己知道的几个高深成语都用在这了。
果然,傅清秋的神色缓和了许多。
“驸马不必如此客气。你我萍水相逢,将来如能在朝堂上相见,也算有缘,希望到时候我们政见相合,能共同为大魏做点什么。”
宗星樊见他并不排斥自己,心下暗喜。
“那就说定了!以后我们成为朋友,一起并肩作战!”
傅清秋皱眉,不懂他怎么又绕到“交朋友”这件事上去了,也懒得回应,拱拱手,就打算走。
南宫纯不知何时从后面赶了上来,笑着对他道:“傅兄好兴致啊!出门不带车驾,好方便查访一下京中百姓的日常生活,对吧?”
傅清秋回头看他一眼,神色恭敬道:“见过郡王。”
“呵呵,免礼免礼!眼看天色已晚,不如坐我车驾,本王送你回府?”
傅清秋出门不带车驾,并不是想查访民情,纯粹就是因为,他们家只有一辆马车,而那辆马车已经提前被他爹,进宫征用了。
没错,大魏堂堂一品大员,亚相御史大夫,殿前大学士,家里居然只有一辆马车,说出来都没人信!
不过这是真的。
傅兴鸣虽贵为一品公卿,可祖上是贫苦出身,家里更是半点田产、商铺都没有,府上的日常开销,全靠自己一年到头的俸禄和陛下的赏赐支撑,就连城西的那所宅子,也是陛下御赐的,否则靠他自己买,两辈子也买不来!
这些情况南宫纯早已掌握,因此也不戳穿,还因敬佩其父子的为人,费心为其周全。
傅清秋怎能不知他的好意,但是冷静如他,并不会轻易让自己打上任何派系标签。
在他的心中,谁都没有大魏的将来重要。即使他要卖命,也要卖给他认为值得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