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又呆了一会儿,确保她真的喝进了肚,这才高昂着头颅,趾高气扬地走了。
这些丫鬟离开后,孙秦氏忍不住问:“这冯家的丫鬟是怎么回事?竟然这个态度对你!瞧瞧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样子,比你穿的还好,定然是些心术不正的!”
孙盼云说:“她们是我小婆母院子里的,也就是生了我夫君的那位。”
孙秦氏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问:“那是什么药?”
孙盼云咬着牙没说话,这药每次一进肚,便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像有把刀子在她的小腹绞动。
旁边的丫鬟开口说:“是避子药,这药作用极大,把我们家主子的身子都给糟蹋坏了!”
孙秦氏的不敢置信中带着几份愤怒:“你小婆母怎么能这么做?你肚子里有了孩子也是她的孙子,怎么能下这种毒手!”
孙盼云冷笑一声说:“我那小婆母觉得我勾坏了她儿子,搞得她儿子在娶妻前先纳了妾,觉得是我让她儿子娶不到好人家,更怕我要是生了孩子后没人愿意嫁进来……”
“至于孩子?”孙盼云的话语里充满讽刺之意:“我的孩子算什么孩子?只有正头娘子肚子里出来的才算是她的好孙子!”
孙秦氏觉得不可理喻,说:“她自己不也是做妾的?不也生下了冯三公子?怎么如今偏不许你生了!”
旁边的丫鬟小声的提醒:“姥姥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孙盼云说:“母亲如今也算是看到了我的处境了,我这院子里除了嫡婆母安插的人,还有其他庶母安插的人……这院子里全是别人的眼睛,我真是睡觉都睡不安稳。”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看着消瘦苍白的女儿,孙秦氏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哭了起来:“我可怜的云儿,真是天杀的,他们怎么那样对你?”
孙秦氏问:“那冯三公子他可知道?他就不管吗?”
孙盼云低下头摸着手上的翠绿镯子,说:“知道什么?知道他亲娘刁难我?呵——在他心里他娘是这世上最善解人意的女人,所以他吃了不少苦头,我应当万事顺从他娘,要不然就是不孝……”
这是男人的通病,他们的所谓孝顺就是娶个女人回来,让她来代替自己孝顺父母。
孙秦氏也能理解,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古往今来媳妇都是要受婆婆的气的,这也没办法……但是那避子药呢?难道冯三公子也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吗?”
孙盼云勾起嘲讽的笑:“他也知道。他和他们是一条心的,他贪图我的美貌和身子,不过把我当成消遣,甚至都不愿意为了我去违抗父母,将我三书六礼的娶回家去,又怎么会愿意让我生下孩子,好影响他日后娶高门贵女?”
孙盼云也有些疲倦,说:“更何况因为大爷爷禁止他再进入孙家的学堂,他多少也觉得丢面子,对我颇有冷落,若不是他父亲对他也训得凶,让他生了反叛心思,我又好生哄着,才把他哄回来。”
话说到这里,孙秦氏也没办法再跟大女儿要钱了。
但她又有些不死心,大女儿没钱,大女婿总是有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