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泰闻言,有几分诧异地回眸看了皇后一眼,看到的只有姿态万方的笑颜,并无任何特别的情绪。
表情上看不出什么端倪,莫景泰稍稍收起了疑心,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四子,心情刚好了几分,随即又想到那场赋诗会上发生的一切,顿时又冷了脸。
“呵,老三都敢为了个女人同朕呛声了,哪里需要历练?”
“臣妾以为此事错不在老三。”皇后继续张弛有度地替莫景泰送着额头,不咸不淡地说道,“老三那眼界多高,当年及冠,西域有意送上第一美人作为贺礼,他连瞧都没一眼。怎的偏就对敬文死心塌地了呢?”
言外之意,自是敬文蓄意勾引了莫严。莫景泰又岂能领会不到?
莫景泰放下手中毛笔,端过桌上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意味深长道:“可朕瞧敬文那丫头似乎对老三也没什么特别的,会不会是皇后思虑过剩,才生出了无端的猜测?”
同是被指婚,琉璃面对秦蕴风的表白,立刻就冲了出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而敬文却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没有半分站出来同生死的意思。
如此鲜明的对比之下,任谁也会觉得敬文对莫严并无什么特别的意思。
皇后被明帝如此暗责了一番却也不恼,只是意有所指地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世上能令人死心塌地的东西,可未必只有真情。圣上难道忘了吗?苗疆神巫部圣巫女郭倩柔就有令人疯狂着迷的本事。”
莫景泰闻言一僵,面色沉重地放下了茶盏:“皇后的意思,是敬文对老三下了情蛊?苗疆蛊毒可是不外传的秘术,她又是从何得来的?”
皇后将手轻柔地落在明帝肩头,一边刚柔并济地揉着,一边淡声应道:“前些日子想容生了怪疾,敬文不知从何处请来了神医曼陀,这曼陀当年可是同郭倩柔交过手的,这些年研究出些蛊毒出来也不无可能。”
纵然只是猜测,却也有几分道理。
莫景泰多少还是信了两分,但心头仍有疑惑:“可若是老三当真中了情蛊,为何不直接向朕请求赐婚?非要等到事情发展到那份上了再出言相护?”
这一问,倒是把皇后有些难住了。
一边她是想使点绊子,拆散莫严和敬文,让琉璃能有机可趁;另一边也是为了让明帝消气,对莫严少些忌惮,多增加几分当太子的希望。
见皇后顿时没了话,莫景泰便知前言种种不过是猜测罢了,心头刚降下去的怒火又窜了上来,当即挥了挥手没好气道:“皇后若是想替老三说情,还是免了吧!这个不孝子若是不亲自来谢罪,朕绝不原谅。”
言语间,对莫严到底是宽纵了些。纵是当众口出妄言,也不过要求他亲自谢罪罢了。
皇后听了这话,便知这边是没法再劝了,如此看来只能从莫严身上打主意了。
“臣妾不过是觉得这男女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便提出了一种可能罢了。圣上莫要为此气恼,龙体要紧。”
皇后盈然一笑,稍作解释之后,便迅速转移了话题。
“听闻圣上近日常常失眠,臣妾那里倒有一件宝物,能够安眠宁神,稍后便让绫罗送到皇上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