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许秋峰,风青霜急忙回到卧室,拿起书桌上的笔墨便匆匆写了封家书,着人即刻送回了太傅府。
小半个时辰后,许府的马车停在了皇宫门口。
许秋峰下得马车,却意外地在宫门口见到了正在给宫门守卫查看身份令牌的敬文。
陪着敬文前来的春桃突然出声提醒道:“小姐,是许侍郎。”
敬文闻言回眸看去,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却又嘲讽一笑:“没想到,当个侍郎也是这般日理万机,这都夜深了,还要进宫办事。”
听着敬文的嘲讽之言,许秋峰敛下眸光,走上前去,淡声回敬道:“许某也没想到,敬小姐当面一套,背后却又是一套。这个时辰了,不在闺房里歇着,却是急着入宫。”
一听这话,敬文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春桃倒是率先跳脚了。
“许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当我家小姐是进宫来告御状的?你家夫人擅闯我们侯府,我们不声张,那是情分,纵是告御状,那也是本分。你有什么脸面来指摘我家小姐?”
因为风青霜的缘故,春桃连带着对许秋峰也没了好感,说起话来是又直接又戳心。
反正已经准备撕破脸了,许秋峰也懒得再在敬文面前维持什么温润公子的形象,当即不客气地回应道:“本官竟是不知,侯府的规矩已经淡薄到此等程度了?连奴才都能跳到主子头上说话了?”
“春桃纵然只是个婢女,那也是我侯府的婢女,不敢劳烦许侍郎调教。”敬文神色淡然,语气冰冷。
许秋峰最恨她这幅清高自持的表情,想到春桃刚才的话,当即冷笑着邀请道:“敬小姐想告御状?正好本官也有事要向皇上启奏,不如一道?”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敬文丝毫不为所动,接过守卫递回的身份令牌,当即昂首挺胸就往宫里走去。
“不必了,许侍郎。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就此分别吧。”
被如此果断地拒绝,许秋峰心头一沉,却未再继续追上前。
敬文说的对,他们既然注定要走上两条路,就此分别便是最好的结局。
他的心头纵有多少的不舍,落不到她的眼里,便没有半分意义。
如此,将这些不舍,彻底舍弃也罢。
见敬文带着春桃进了宫,许秋峰一边将自己的身份令牌及早已备好的求见函呈上,一边漫不经心般问了一句:“不知敬家小姐这个时辰入宫所为何事?”
那守卫拿了令牌和求见函,正准备送往内宫,便随口应道:“琉璃公主陪太后礼佛回京了,特宣敬小姐入宫作伴。许大人若是再无他问,小的这便去忙了。”
闻言,许秋峰当即一怔。
当真是他误解敬文了?敬文当真没有拿住风青霜擅闯侯府的事情做文章的心思吗?
这个女人,为什么就让人如此捉摸不透呢?
许秋峰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袖囊里的那两封密函,随即却又晃了晃脑袋,将那一闪而过的犹豫彻底抛在了脑后。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守卫便将身份令牌送回,给许秋峰放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