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狠狠打了一个冷颤。
“陛、陛下……”
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疼的,苏晚晴遍体生寒,抖如筛糠。
牙齿相磕的声音,清晰传来。
“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朕和三皇子怎会走到这一步?”
一想到楚盛泽方才说的话,戾气在五脏六腑逃窜。
这几日的箫皇有多宠爱苏晚晴,此时的他就有多恨。
真以为他听不出,这个贱人方才是故意叫他听见那番话的吗?
一个妓子都不如的娼妇,竟妄图挑拨他们的父子之情,其心当诛!
箫皇抽出长剑,就朝苏晚晴砍去。
“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朕要杀了你——朕要——”
苏晚晴吓得连声尖叫,结果等了许久,都没见箫皇有所动作。
她小心翼翼望去,便见箫皇瞪圆双目,举起剑的手臂僵在空中。
苏晚晴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陛下……”
她抖着嗓子开口。
话音未落,就见箫皇直直地倒了下去。
惊呼声,呵斥声,尖叫声瞬间响。
而苏晚晴看着眼前人仰马翻的场景,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竟也双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三皇子楚盛泽,意欲对陛下新封的梨妃,行不轨之事。
并口出狂言,说要坐上太子位置,还说他将是下一任的天子。
结果被陛下抓了个现行。
然而三皇子不知悔改,自爆说在陛下的丹药里面动手脚。
震怒之下的陛下,直接命人把三皇子绑了。
还不等下命,就已经被气晕了过去。
此时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赶了过去。
生怕陛下有个好歹。
这个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容暄正在同江樾和罗氏商议,说想提前成亲的日子。
江樾不过出去几个月,自己女儿就被赐婚了不说,如今还说要提前成亲的日子,说什么也不同意。
不只是江樾,就连江栩都掀唇反讥。
倒是江松江柏,难得的没开口。
江榕更是不说话。
就在江樾黑着脸,想要把容暄赶走时,宫人急匆匆慌忙来传话。
说是陛下患了急症,怕是不好了。
短短一句话,把众人吓了个不轻。
尤其在弄清楚,陛下为何会昏厥后,江樾更是脸色铁青。
“荒唐!”
就连罗氏也一言难尽,不知该说什么好。
陛下病重,李公公又走不开,在这危机关头,必定得要容暄这个摄政王前去,稳住大局。
容暄自然也明白其中利害。
何况此事涉及三皇子,又提到三皇子谋权篡位,他和江妩对视一眼,便知道此事成了。
江樾顾不上同容暄商量成亲的事,连忙赶往陛下的紫宸殿。
不想容暄却看向江妩。
“你同我一起去。”
江妩正要答应,就听罗氏不赞同道:“你一个姑娘家,现在跑过去凑什么热闹?礼数全都忘了不成?若是被人瞧到,你还要不要面子?当心人家笑话死你被戳脊梁骨!”
容暄却笑了,他对罗氏拱手,阴柔俊美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谦逊。
“岳母多虑了,只要有我在,谁敢笑话阿妩?”
除非那人想死。
“可是……”
罗氏皱眉,满眼不赞同。
江妩一个大臣之女,去陛下跟前,像什么话?
但是在对上容暄那双含笑的,黑漆漆的双眸时,罗氏到了嘴边的话便说不出来。
她忽然明白,容暄不是在商量,而是已经做了决定。
见罗氏不再说话,容暄对她笑了笑:“岳母放心,晚些时辰,我必定将阿妩完好无损的送回来。”
罗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江妩。
最终叹了口气:“……算了,去吧去吧!”
反正她这女儿,无法无天惯了,从小到大不守规矩的次数多了去了。
也不差这一次。
何况如今有了容暄,便也用不到她去担惊受怕,替娇娇儿操心了。
话虽如此,可看着女儿和容暄牵手离去的背影,罗氏心里不是滋味。
倒是江榕,耸了耸肩,对江家几个兄弟道:“走吧,该干嘛干嘛,这里已经没我们什么事了。”
他们方才被喊过来,就是为商议江妩的婚事。
眼下正事被打断,自然也就散了。
唯独江栩还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杯盏发呆。
江榕眸光微动,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次江栩下山后,有些不正常。
但是他问过江栩,江栩又说没事。
江榕虽觉得怪异,但还是拍了拍江栩的肩膀。
“走了。”
江栩这才回神,对江榕温柔一笑。
“好的三哥。”
江栩同江榕年纪相仿,两人一起长大。
但两人在江榕心中的地位,却天差地别。
哪怕江栩长的粉妆玉砌,像菩萨跟前的小童子,但江榕有一段时间内,很是讨厌江栩。
别看这臭小子,表面温温柔柔好说话,是个老好人,实际上天天霸占着小妹。
以至于两人呆的久了,使得江栩笑的时候,也有了江妩的影子。
看着那张酷似小妹的笑脸,江榕哼了一声。
“走,我有话对你说。”
江榕说罢,就率先走了。
江栩看着江榕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幽深。
只一瞬,又不见。
他起身对罗氏行了礼后,这才离开。
出来不久,就见江榕在湖边的大柳树下等他。
江栩眼睑微垂,嘴角扬起一抹温和腼腆的笑,这才上前。
“三哥,你找我?”
江榕转身,对上他乖巧的笑容,眸光微顿。
过了半晌,才开口:“说罢!”
江栩被这话问的愣在原地,他不明白:“三哥……想叫我说什么?”
“说什么?”江榕笑了一声,“你说呢?”
江栩老实回答:“我不太明白。”
不明白是吧?
江榕点头,直接问道:“我想知道,你到底要带阿妩去哪里,如此可明白我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