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自顾自给江妩拿冰块敷眼角,罗氏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没有说话。
江榕虽然比江妩大不了几岁,可他自小就是个小大人,主意多,成熟稳重。
倒是长大了反而愈发不着调,像个浪荡子。
江妩是他亲手带大的,又当爹又当妈。
以至于外人都戏说,好像江妩没了爹娘似的。
就连罗氏自己都觉得,她和江樾是个摆设。
这也就造成了,江榕对江妩的亲事,比她和江樾还要上心。
这不,如今说到江妩要嫁人了,江榕这几日就跟个斗鸡似的,一言不合就跟人急。
原本心里不是滋味颇舍不得的罗氏,瞧见自己儿子这副德行,顿时找到安慰,觉得舒服多了。
是以在江榕阴阳怪气开口后,罗氏默默地喝茶。
儿女都是债,她这个当娘的能把他们养大就不错了,其他的看戏就好,看戏就好!
“说话啊!”见江妩装死,江榕踢了江妩一脚,冷笑,“小嘴不是挺能叭叭的?这会儿哑巴了?”
“嘶——”
江妩揉了揉小腿,龇牙咧嘴。
“你还真踢啊!”
疼死她了。
对上江榕的死亡凝视,江妩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其实吧……我觉得不用那么着急,虽然迟早要嫁,是吧?好歹也要……”
“哗啦——”一声,话音未落,江榕一把将面前的桌子掀翻。
“是啊!你就觉得容暄好,反正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从今天开始你江妩爱干嘛干嘛,你就是被容暄甩了被他背叛抛弃,我江榕要是心疼你一下,我就不姓江!”
江榕丢下这句,便怒气冲冲离去。
屋内的三人对视许久,相顾无言。
半晌,罗氏才开口。
“你三哥好像真生气了。”
杏儿也道:“眼睛都红了,瞧上去快哭了。”
罗氏:“要不……你去瞧瞧?”
杏儿:“三少爷最疼您了,您要出嫁,他肯定舍不得。”
罗氏:“是啊是啊,好歹安慰安慰,你日后嫁给容暄了,他和容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不能回回都吵架吧?叫人家白白看了笑话。”
江妩看着一地狼藉,无语道:“可你们先前不都反对我嫁给容暄吗?为何你们能想通,他就不能了?”
“你还不知道你三哥的性子?又轴又倔,尤其是在你的事情上,旁人谁能劝得动?如今只有你的话,他或许能听进去。”
江妩揉了揉被江榕踢过的地方,还泛着酸疼。
“行叭!”
母亲说得对,三哥因为她的事生气,也只能她自己去哄。
江妩抱了两坛酒,踏着月色,往江榕的住处走去。
不过江妩并没有进去,而是绕开来去了另一处。
江榕若是生气了,根本在屋里呆不住。
果然,她在行宫的某处小山坡看到了江榕。
对着山坡上的百年古树练掌力,不知道手疼不疼,反正江妩瞧了,觉得树应该挺疼的。
她抱着酒坛子过去。
“三哥。”
江榕没听到似的。
“三哥!”
江榕继续没反应。
“三哥——”江妩撒娇,“你不要生气嘛!我知道是我不好惹你生气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可是你别不理我嘛!”
“你看,我还专门带了酒来陪你呢,是你最喜欢的,你就看在这两坛酒的份上,原谅我好不好嘛!”
江榕终于停了手,他看着江妩,冷笑:“别,我江榕哪儿有那么大的福气,能有个摄政王妃做妹妹?何况,我也没这么乖巧听话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