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大胆里想,或许阮家早就和燕国达成了某种协议。
燕国叫良妃去迷惑陛下,祸乱朝纲,动摇萧国根本,好从中牟利。
而阮家会和燕国联手,或许是因为燕国给阮家许了某些好处,抑或是阮家想直接登基称帝,成为这天下霸主。
江妩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毕竟阮游不是个好东西,前世一度想叫阮惜文的儿子成为太子,好叫他们阮家把持朝政,挟天子以令诸侯!
听罢江妩这些言论后,容暄一言难尽。
许久才问:“你是怎么猜到这些的?有何依据?”
他很好奇,江妩的小脑袋瓜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话本啊!”江妩理直气壮,“话本里面都这么说,而且这些人一肚子的阴谋诡计,城府要多深有多深,肯定比我猜的还要弯弯绕绕!”
容暄听罢,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你可真会想,阮家还没那个胆子。”
江妩问:“你怎么知道阮家没那么胆子?”
“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忘了一个人?
见江妩没反应,容暄曲起食指,在她的额头轻轻敲了一下。
“楚煜!”
“对哦!”江妩一拍脑门,“差点把这畜生给忘了!”
容暄打趣她:“你不是跟他有血海深仇,时刻想杀了他吗?怎么连自己的仇人都能忘记。”
江妩道:“还不是这畜生去了边关,这才没想起来。你的意思是,真正的幕后指使是楚煜?”
“若真如你所说,必定是燕国找到了楚煜,楚煜为了皇位便说通良妃,好助自己一臂之力,而阮府也是因为楚煜之故,才会讨好陛下又和三皇子水火不容。既然如此,良妃为什么不扶持自己的孩子,而去帮楚煜?毕竟二皇子登基,良妃还能稳坐太后之位。”
容暄道:“二皇子资质平平,且燕国找的是楚煜,良妃再有私心也不好另起炉灶,只能帮衬楚煜,再怎么阮惜文是楚煜的王妃,待楚煜登基之后阮惜文就是皇后,届时二皇子必定会被楚煜厚待,这样一来,阮家就多了一层保护,这比和楚煜反目成仇划算多了。”
“这些人当真是一个比一个会算计。”江妩道,“只是楚煜就笃定了燕国不会反水?”
从燕国寻求开启仙山宝藏的钥匙来看,他们狼子野心,想要称霸九州,楚煜同燕国沆瀣一气,无异于与虎谋皮。
“所以你不必担心,楚煜他注定长久不了。”容暄道,“他早晚会死在自己手里。”
这话九天勾玉也说过,还说楚煜能有今天,全凭容暄的贵气。
“你也能看出来楚煜的运势?”江妩问。
“虽说我如今只是一介凡人,可到底做了数万年的神,即便没了神力,但凿龟数策看个凡人面相还是会的。”至于那些妖魔只能凭借眼力。
江妩没忍住笑道:“哪有这样说自己的人。”
推演命理之术,不比凿龟数策好听?
“我这叫虚怀若谷。”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我们猜出此事十有八九是楚煜搞得鬼,要不要直接断了他的念想?”
容暄却道:“你不是说要叫他生不如死吗?这么快就要动手的,打算便宜他了?”
江妩:“……那算了,当我没说。”
楚煜当真是好算计,看似去了边关打仗,暗地里又扶持阮家,支了个良妃在陛下面前为自己谋事。
也就楚盛泽这个自大狂妄的人,会信了楚煜的鬼话,以为他真的没有争权夺位之心。
“那我们现在就慢慢看着好了,看楚煜和楚盛泽狗咬狗。”
听到楚盛泽,容暄眸光微动:“你今日见到他了。”
江妩毫不意外容暄会知道,“快别提了,真是恶心死了,我看到他就浑身不舒服。”
尤其是知道楚盛泽建了一座地下宫殿之后,一想起那里的荒诞恶心事,江妩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容暄笑着摸了摸江妩的头,没有说话。
……
是夜,月黑风高。
皇宫内。
正准备去找道长的箫皇忽然收到密报,说是三皇子楚盛泽意图谋反。
箫皇生性多疑,平日最忌讳的,就是这些儿子们惦记他的皇帝之位。
一看到这消息,瞬间脸色阴沉,怒气暗涌。
逼仄的威严压得在场的奴才们,吓得直哆嗦。
“立刻传容暄进宫!”
此时的容暄身着寝衣,散着头发,正坐在灯下看书。
他经常看一些奇奇怪怪的书,上面很多字极其晦涩难懂,容七都没见过,还配着看不懂的符号,也就主子看的聚精会神。
来的是箫皇身边的李公公,容七听罢,刚一转身,就见容暄就扯了件披风出来。
“走吧!”
容七恍然大悟。
怪不得主子今夜早早换上寝衣,散了头发却又不睡,就躺在灯下看书,原来他早就知道陛下会宣他进宫。
倒是李公公不明所以,见容暄只穿了寝衣,很是愧疚不好意思。
甚至体贴道:“摄政王不妨先换件衣裳?”
外面都说摄政王如何阴狠残忍,骂什么的都有。
可在李公公他们这些奴才眼里,摄政王就是活菩萨,真正难伺候的其实是那位。
更何况那位的脾气愈发古怪难以捉摸,稍有不慎就被砍头,也就摄政王能抚平陛下怒火。
平日若不是摄政王私下照拂,他们这些奴才早都没命了。
是以李公公见容暄穿的这般单薄,念及他身子不好,恐着凉受寒,这才劝道。
容暄却道:“不必了,进宫要紧,陛下忽然传召想必是有要事,耽搁不得。何况我若是去晚了,陛下不会把我怎么样,却苦了你们。”
李公公没想到容暄这般体贴,到现在都还为他们考虑,不禁感动不已。
便主动说道:“好像是陛下收到了探子的密报,涉及三皇子,说什么……不臣之心,陛下看后脸色铁青,此时正在气头上,连御书房都砸了个精光。”
容暄闻言,嘴角含笑,对李公公点头:“多谢公公提醒。”
“哎呦喂,王爷您真是折煞奴才了,若不是您护着哪里还有奴才今日,是奴才该谢您才对。”
容暄笑了笑没有答话,只是问道:“听说陛下近日很宠良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