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儿忙劝道:“娘娘莫要着急,定会有法子的,何况殿下也没那么快回来,还有一段时日呢!”
“话虽如此,可也要不了多久就归京了。”苏晚晴气道,“阮惜文这个贱人,如今怎么都约不出来,当真是可恨!”
“主子莫急。”书儿略一思量,“不如奴婢再命人去阮府递上帖子,就说您要见她。”
“她不会出来的!先前约了她那么多次都没出来,难道又要去自讨没趣么!”
“以前她要避嫌,可现在殿下凯旋,不如就以殿下的名义邀约,不信她不出来。”
苏晚晴闻言,看向书儿:“这个法子或许可行,只是她还不出来呢?”
“不如您先叫奴婢去试试?”书儿没敢把话说死,“万一她应了呢?”
如今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了。
苏晚晴便叫书儿去了。
没想到阮惜文还真的答应了。
倒是燕儿问道:“小姐如今身子贵重,夫人叫您轻易不要出门,前几次您不是都拒了安侧妃的邀约么?今日怎么又……”
阮惜文道:“殿下初战告捷,即将归京,我再这么躲下去,到时候苏晚晴在殿下耳边吹吹耳旁风,说我对殿下不重视,若真的被殿下误会,岂不是又被她给摆了一道?”
“何况她都抬出殿下来了,理由是要替殿下接风洗尘去,却因年纪小没有经验不知道如何准备,这才请我前去商量,若真的拒绝,岂非是我不懂事没有容人之量?”
燕儿叹气:“可奴婢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不知道为何,今日起来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这些没影的说法你也信?”阮惜文瞥了燕儿一眼,燕儿连忙低头,“奴婢知错。”
阮惜文道:“再怎么着,苏晚晴到底怀有身孕,她比我更加谨慎小心,苏晚晴看重那个孩子,不敢太过分。”
“可您也……”燕儿欲言又止。
“放心,不会出事的。”
见阮惜文这般笃定,燕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着手去安排。
苏晚晴把见面的地儿定在了望江楼。
阮惜文去的时候,苏晚晴已经候着。
一进门就对上苏晚晴那双楚楚动人的双眸,阮惜文眸光微闪,嘴角挂上一抹笑意。
“许久不见阮姐姐,倒是丰腴了不少。”苏晚晴慢慢开口,“可见阮姐姐如今高枕无忧,日子美满,怪不得连妹妹想见你一面,都难得很。”
阮惜文丝毫不在乎苏晚晴话中的绵里藏针,笑着说道:“实在是不巧,自打上次患了风寒之后,身子一直不大爽利,药不知道吃了多少副下去,可就是不见好,稍微吹吹风就会再犯,这才拖到今日。”
“妹妹早就相邀,我本不该再三推辞,实在是你如今怀有身孕,生怕把病气过给了你,直到今日才姐妹相见,还望妹妹莫要怪罪。”
阮惜文说到这里,顿了顿,继而笑道:“说起丰腴,倒是妹妹愈发珠圆玉润,瞧上去更加有福气了,可见你肚子里的孩子定是个乖巧懂事的。”
闻言,苏晚晴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她早就知道江妩同阮惜文早已见过面,只是不知道阮惜文这话究竟是真心,还是已经知道她怀有身孕,这才故意试探?
思及此,苏晚晴换上笑容:“还是多亏了皇后娘娘照拂,你是知道我的处境的,身边连个得力的人也没有,若非娘娘派来的稳婆们经验丰富,从中指点一二,我恐怕到现在还同往日那般消瘦呢!不过幸好,太医说腹中的孩子很健康,我也就放心了。”
阮惜文听了这话,眼底划过一抹嫉恨。
若非苏晚晴运道好,救了皇后娘娘,哪里会得皇后娘娘青睐,亲自派了稳婆去照顾她的胎。
一想到苏晚晴这胎若平安生下,会占了安王府的长子位置,阮惜文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即便阮惜文掩饰得很好,还是叫苏晚晴瞧见阮惜文眼底划过的一抹恨意。
苏晚晴瞬间有了计较。
看来阮惜文并不知道她假孕的事。
当即笑道:“说起来妹妹还羡慕姐姐呢!都说这怀孕之人日渐丑陋,迟早会变成无颜女,哪里比得过姐姐容貌姣好,身段也好看,届时殿下瞧见,必定会喜欢。”
阮惜文在心里冷笑,几日不见,苏晚晴讽刺人的功夫倒是见长了。
她面上笑道:“妹妹今日来寻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不然呢?”苏晚晴反问。
见阮惜文皮笑肉不笑瞧着自己,苏晚晴顿时委屈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我孤身一人,王爷一走,偌大的王府更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才请姐姐过来说说话解个闷子,原以为我们是真真的好姐妹,不分彼此的,可姐姐如今却对我这般冷淡……”
苏晚晴说着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嘤嘤嘤哭道:“莫非以前的好,都是骗我哄我的不成?还是姐姐您如今厌烦了我,不想再跟我说话了!”
苏晚晴这番做派,瞧得阮惜文差点把帕子都撕烂了。
以往就知道这个贱人是个爱装模作样的,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好似别人都欠了她对不起她,是个十足十的大恶人一样。
只是那会子有殿下在,苏晚晴想博取殿下同情,扭捏做作她也忍了。
可今日就只有她们二人在此,她装出这一副柔弱无辜的白莲花模样,给谁瞧呢!
“侧妃娘娘也不必跟我做戏,咱们谁是怎样的人,彼此心里清楚,何必多此一举摆这出做派来给人瞧呢!”阮惜文毫不客气道,“我不是殿下,侧妃娘娘莫要用错了手段,白白浪费了自己的眼泪还没人心疼。”
若是以往,阮惜文绝不会如此。
当初她能周旋在江妩和苏晚晴二人之间,还叫楚煜对她另眼相看,可见她的忍耐和脾气是极好的。
只是如今她有了身孕,不知道为何脾气变得古怪起来。
易怒易爆不说,稍微有个不顺心,便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发火。
大夫说有孕之人确实会如此,乃正常反应。
因此阮惜文瞧见苏晚晴,在自己面前还要装模作样,心里的那团火怎么也压不住。
苏晚晴也没想到阮惜文会直接呛声。
嘤嘤嘤的哭声顿时停滞片刻,只一瞬又哭得更加厉害,愈发来劲。
“姐姐为何要这般说我,我对姐姐的真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为何姐姐却……”
梨花带雨,好不委屈。
阮惜文抿紧嘴唇,冷冷的看着苏晚晴。
因阮惜文有孕,阮尚书和阮夫人全都顺着她,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毕竟这可是安王的孩子。
而且太医说了,看脉象是个男胎。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待孩子生下之后,定会为楚煜争权夺位增添筹码,而阮惜文也会母凭子贵,成为皇后娘娘。
一想到泼天富贵唾手可得,阮家怎能不对阮惜文百依百顺?
是以便惯的阮惜文不再谨慎小心,大小姐脾气日益见长。
她本就瞧不上苏晚晴,一个孤女而已,竟然敢跟她抢殿下,她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