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暄低笑:“是,我全家都傻。”
他故意咬重全家二字,意识到自己又被套路了,江妩跺脚。
“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俗话说‘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阿妩若是不理我了,我便一直求,直求到阿妩原谅我为止。”
江妩顿了顿:“你再这样,我真的不理你了。”
容暄笑了笑,眼底满是宠溺和纵容。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干坏事啊!”江妩理直气壮,“你又不是没看到。”
“看到了。”
“那你就没发现阮惜文有什么不对劲吗?”
这个还真没有。
无论何时何地,容暄能看到的只有江妩,他怎么会注意到别的女人,根本不可能的事!
“她怎么了?”虽然不知道,但并不妨碍容暄聪明,顺势就问江妩,“你发现了什么吗?”
“我怀疑她十有八九有了身孕。”江妩笃定道,“定是楚煜的孩子。”
“有了身孕?”容暄挑眉,“你怎么知道?”
“阮惜文向来镇定自若,绝不会因为我和苏晚晴见面就慌成这样,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何况她今日一来,就单独点了一壶温水,茶水是半点都不肯碰。”
“加之她穿衣向来喜欢束腰,裁剪十分修饰她的身形,可今日却穿了和往日截然不同的宽大服饰,不显身形不说,连腰身也遮得严严实实。”
不是怀孕了是什么?
“就凭这点你便认定,她有了身孕?”
“也不算。”江妩道,“怀孕之人和没怀孕是不一样的。”
以前她也看不出来,可等她生过景儿后发现,有了身孕的女子面相真的会改变。
“你连这个都认得出来?”容暄凑近江妩,含笑问道,“那你看看我,看我的眼底有什么?”
黑漆漆的眼底,映着江妩娇嫩的脸。
她咬唇瞪了他一眼:“再胡闹不跟你说了。”
话音刚落,街边传来一阵骚动。
人群忽然涌动,呼啦啦朝一个方向挤去。
“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江妩看向路的另一头。
就在这时,有人手持铜锣,边跑边敲:“风月楼今日设了擂台比赛才艺,大家都快去啊!”
“明玉楼?”江妩问,“那不是京城最大的销金窟吗?红楼向来只在晚上开门,怎么大白天的还做生意?”
容暄瞥了一眼容七,容七会意,上前解释道:“听说风月楼今年开始,每月的月初都会举办一次才艺大赛,明玉楼里的各个姑娘们争奇斗艳,卯足了力气想拔得头筹,成为月花。”
“月花?”
“就是每月比赛的头一名,类似于花魁的存在,却仅次于花魁。”
江妩忽然来了兴趣:“选这个有什么用?”
正说着,迎面走来不少妙龄少女,一个个身姿曼妙,顾盼生辉,媚眼生波。
莫说是男子,就连江妩一个女子都看呆了去。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呼喊声,震耳欲聋,摩肩接踵,万人空巷。
为避免江妩被人撞到,容暄眼疾手快,连忙拉着她退到身后的小巷子里。
这才开口道:“这些女子都是为楚洵选的。”
“陛下?”江妩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些女子可都是……陛下怎会跟烟花女子厮混在一起?”
倒不是江妩瞧不上烟花女子,而是皇室自然有皇室的规矩。
为避免损伤龙体,后宫的妃嫔包括宫女在内,都是精心挑选过后,层层筛选,送到陛下跟前的。
而明玉楼的女子们,虽多才多艺,各有千秋,可到底不是正经出身。
何况她们自小就服侍男人,一朝天子怎会用别人用过的女人?
何况规矩也不允许。
容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楚家的男人都是一丘之貉,从来不挑,越是禁忌的他们越是有兴趣。”
“何况你以为楚洵只是单单宠幸她们这么简单?被楚洵奉为仙长的牛鼻子老道,给楚洵出的馊主意,说这些少女身上的精气最为纯净,只要楚洵多多于她们进行双修之术,必定能返老还童。”
“陛下竟也信?”江妩不可置信。
“为何不信?”容暄嗤笑,“说到底,不过是这世上又多一个想成仙的疯子罢了。”
“所以明玉楼为投其所好,哄陛下高兴,便光明正大地举办所谓的才艺比拼,选出来的第一名便被秘密送到皇宫去?”明白后的江妩皱眉,“没得叫人恶心!”
容暄道:“你可知道是谁替陛下来办这事的?”
江妩略一思索:“莫非是三皇子?”
除了楚盛泽,没有人能想出这么阴损,又投机取巧的法子来。
容暄点头:“楚煜不在,楚盛泽气焰嚣张,可惜楚洵生的这几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中用,不是沉迷女色就是些旁门左道,他们任何一个坐上皇位,都不会干什么好事。”
江妩心中一动:“既如此,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容暄瞥了一眼江妩:“你觉得呢?”
她觉得容暄对皇位不感兴趣,只是前世有传言说箫皇的死和容暄有关,加之后来楚煜登基后,容暄又独揽大权,以至于叫江妩不得不产生疑惑。
何况容暄和箫皇有仇,按照容暄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会轻饶了他去。
对上江妩试探的小眼神,容暄斜睨着她:“我连三界的神魔都不屑做,还会在乎区区人界皇帝之位?”
江妩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笑道:“我这不是问问嘛!何况你做不做陛下都行。”
反正他是摄政王,大权在握,任何人到了他跟前都得低头。
“不过阿妩若是想做皇后,或许我可以考虑。”容暄虽然笑着,可江妩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亲手捧到你面前。”
江妩正待开口,忽然听到远处有人在呼救。
在嘈杂的人群中,不易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