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妩的事太过诡异,罗氏怕传出去生出事端,这几日来瞒得死死的,就连刘太医也封了口,不叫透露出半分。
以至于外面都知道江妩犯了心疾,具体如何却不得知。
“你这几日……去了哪里?”罗氏试探问道。
她可没忘记智行大师说的那句“梦里不知身是客”。
再加上杏儿那句“离魂之症”,向来礼佛的罗氏愈发信了几分。
江妩却一脸迷茫:“什么去了哪里?”
见江妩一问三不知,罗氏也犯了难,难道自己理解错了?
这厢江妩故作不知,追着问道:“母亲,您为什么要问我这话?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好端端地睡了三日?你们又都守着我,难道有人对我下毒?”
见江妩真的不明白,罗氏心道:难道是她猜错了大师的话?
嘴上却道:“你个小丫头,好端端地犯了心疾,若不是刘太医妙手回春,恐怕你现在都……好了你刚醒来,快别说那么多了,躺下休息吧!”
说着叫其他人都回去休息,自己则拉着江栩出去了。
她打算问问小儿子,看能不能请智行大师出山一趟,叫大师瞧瞧女儿这到底是何病症。
唯独江榕留下来,似笑非笑看着江妩。
江妩从小就和三哥关系好,也没有什么秘密能瞒过三哥的法眼。
眼下被江榕盯着,江妩心里直发毛。
她故作镇定:“你、你这样瞧着我做什么?”
“当然是瞧有些人,是如何睁着眼睛说瞎话的!”
“什么呀!我听不懂!”江妩说着把锦被一扯,“我好困啊,我要睡觉觉了。”
“休要装傻!”江榕扯开被子,“老实交代,到底怎么了?”
原本还想耍赖的江妩,对上三哥那张严肃的脸,不禁沉默了。
她收了笑容,犹豫半晌,迟疑开口。
“三哥,如果我说我这三天内,去了另一个地方,你……会信吗?”
江榕眼皮一跳,向来镇定的眼神,竟也染上一丝不可置信和慌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妩想了想,她不能对凤邶夜说出这里的事,那她能不能对三哥,说出千年前已经发生的事?
思及此,她坐起身来,对上江榕那双凌厉的双眸,缓缓开口。
“我去了千年前,是真的千年前,或许比一千年还要久远,那是和这里完全不同的世界。”
江榕拽着被子的手狠狠一抖,他盯着江妩看了半晌,才轻声问道:“好端端的你怎会去那里?你都看到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人?”
“三哥,你听过千年前的神魔大战吗?”江妩不答反问。
“自然听过。”江榕点头。
他当初一睁眼,就发现自己从二十一世纪,胎穿到了这个从未听过的架空王朝。
由一开始的震惊错愕,慌乱无措和匪夷所思,再到最后的坦然面对,淡然处之。
不知不觉,他在这个时代已经生活了快十九年。
这些年,他为了了解这个时代,读了不少史书古籍,踏过千山万水,丈量走过的每一片土地,就是想寻求回去的法子。
便顺带研究了解了千年前,发生在这片大地上的神魔大战。
是以江妩说出这话的时候,江榕并没有怀疑。
他从短暂的震惊,瞬间就变成了迫切的好奇。
“怎么了?”江榕问,“难道你见证了神魔大战?”
“这倒没有。”江妩叹气,“不过也差不多了。”
“我见到了魔神凤邶夜,看到了天神,还差点被他们斗法的力量给弄死,幸好我命大!”
“对了,我给你看个东西。”江妩跳下床,打开妆奁上最后一层的盒子,里面空空如也,“诶?神器呢?”
难道被她忘在凤邶夜那里了?
“什么神器?”
江妩这才发现,自己说出的秘密并没有引来天雷的惩罚。
可见对已经发生的事,天道是不会管的,这才放心开口。
“千年前第一次神魔大战后,魔神陨落转世投胎,成了牧云国的国王牧云归和凤灵雨的孩子,凤邶夜。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去了那个世界,还认识了凤邶夜,他曾送了我一块玉佩做礼物,我后来才知道,那块玉佩竟然是上古神器,九天勾玉。”
“只是我明明把玉佩放在了这里,不知怎么好端端地忽然就不见了。”
江榕安慰道:“先不要着急,你再好好想想,会不会是你挪了地方,自己却忘记了?”
被江榕一提醒,江妩恍然大悟。
她一拍脑袋,连忙挽起袖子:“我想起来了!她跑到我手腕去了!”
果然,纤细雪白,娇嫩柔软的手腕上,赫然映着一块玉佩的模样,像是手绘上去的图案一般。
见被人发现,九天勾玉亮起一道白光,瞬间就消息不见。
手腕干干净净,一片白皙。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江榕,不禁瞪大双眸,宛若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