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容暄都表情微妙。
他想到什么,忽而笑了。
下一刻便走到江妩身边,只见他修长宛如白玉的手指,轻轻在司寒星身上一点,司寒星便觉双臂一麻,卸了力道,脱力垂下。
江妩趁机逃脱。
跑之前还踢了司寒星一脚:“再跟你爹没大没小弄死你!”
容暄笑了,真是一点都不肯吃亏的性子。
但还是一把将江妩扯到身后,一副护犊子状。
“摄政王这是何意?”司寒星的笑不达眼底。
“当然是揍你啊!”江妩的头从容暄身后探出来,“你是不是脑子坏了,这都要问?”
司寒星的视线落在江妩身上,少女嚣张肆意,动人的脸上是与生俱来的骄傲。
她向来没心没肺,旁人似她这么大时早就开窍了。
偏生江家把她保护得太好,以至于什么都不懂。
司寒星笑了笑:“江妩,有本事跟我单打独斗啊,当个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
江妩才不上当:“你个幼稚鬼,本小姐不陪你玩了!”
说罢拉着容暄的手撒腿就跑。
生怕司寒星追上来。
跑了几步后,容暄回头看了一眼。
不可一世的少年一脸怒气。
到底是锦衣玉食长大又嚣张惯了的贵公子,连情绪都不知道掩饰。
对上司寒星的视线,容暄轻笑一声。
那种居高临下,不屑一顾地笑。
转瞬,两人消失在御花园的尽头。
司寒星一脚踢在凳子上,力气之大,凳子直接飞了出去。
吓得身后随从跪了一地,大气不都不敢出。
即便如此,少年仍气得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像是被激怒的野兽。
男人最了解男人。
只一眼,容暄就知道司寒星在想什么。
若是以往,他必定会亲手杀了司寒星。
所有接近江妩的人都必须死。
江妩的身边只能有他一个人,他要江妩的眼里心里全是他!
可如今吃过亏的容暄已经学聪明了,与其杀掉旁人,还不如叫江妩主动远离。
“司寒星自小顽劣,天不怕地不怕,又是老国公最钟爱的儿子,加上他自幼习武,你跟他对上只有吃亏的份。”说罢叹息一声,“可惜了,若他是个懂分寸知进退的人,不这么胡闹,或许你们还能成为朋友。”
好好的话从容暄嘴里说出来,江妩怎么听都觉得怪异。
偏偏他一脸认真,显然不是在开玩笑或者讽刺她。
“我和他?”江妩嗤笑,“还是算了吧!”
她不揍司寒星就算好的了!
江妩觉得自己绝对跟司寒星犯冲,否则怎么一见到司寒星就忍不住想要跟他干架!两辈子了,一点都没变。
她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因为司寒星太可恶。
就像容暄说的,司寒星就是个天生顽劣的小霸王。
见目的达成,容暄嘴角忍不住上扬。
江妩眼尖看到:“你笑什么?”
“没什么。”容暄垂眸,“就是觉得阿妩很可爱。”
被自己的死对头一次又一次夸,江妩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就往边上挪了挪。
离容暄远了点。
容暄笑容变淡,耐着性子问:“阿妩这么怕我?”
江妩眉梢微动,一脸镇定:“怕什么?你又不吃人。”
这句话不知道戳中了容暄那根神经,叫他笑了起来。
那种抑制不住的愉悦,好像江妩说了一句很好笑的笑话。
江妩:“???”
他该不会是脑子坏了吧?
她又没说什么,就笑成了这样?!
许久,容暄才止住笑:“阿妩真是一点都没变!”
江妩用“你有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后,直接走人。
边上的宫人瞧了,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摄政王身边何时出现过女人,更不用说他还跟对方说话了。
看着被江妩逗的哈哈大笑的容暄,众人瞧江妩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满是审视探究。
好巧不巧,这一幕被苏晚晴看到。
她死死抓住贺楠香的手,眼底的恨意不加掩饰,恨不得马上就把江妩大卸八块。
“嘶——疼!”
贺楠香呼疼,感觉手腕都快被苏晚晴给捏断了。
回神后的苏晚晴连忙道歉。
“对不起香儿,是我不好,我不是有意的。”
苏晚晴手足无措,一副做错事的小孩样子,柔弱无辜,马上要哭出来的模样。
贺楠香心底的怒气也消了,便叹了口气:“我没事。”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苏晚晴哭。
闻言,苏晚晴笑了,眼底满是感激:“我就知道香儿最好了,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就是你了。”
贺楠香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也不想对苏晚晴好,可谁叫苏晚晴是六皇子的心头宝呢?
贺楠香从小就喜欢楚煜,可是她清楚知道,父亲不可能把她嫁给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不止是她,家里所有姐妹,都是父亲的棋子和工具。
她们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贺楠香太了解楚煜了,了解到连楚煜接近京城每一个贵女的目的都一清二楚。
比如她知道楚煜接近江妩,是为了江樾的权势;知道楚煜被赐婚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满脸春光,是因为他想要阮惜文的端庄贤淑,他需要一个世家贵女为自己掌管后宅。
唯独苏晚晴,是楚煜心甘情愿真心想要求娶的人。
楚煜爱的就是苏晚晴的楚楚动人,柔弱无骨。
其实很多时候,贺楠香一眼能识破苏晚晴的把戏,苏晚晴的手段对比京城的贵女,一点都上不了台面,都是旁人玩剩下的。
贺楠香不止一次提醒过楚煜,叫他莫要太相信苏晚晴,不要被她无辜可怜的表象骗了。
结果迎来的却是楚煜的不满和呵斥。
在楚煜眼里,苏晚晴是个寄人篱下备受欺辱的孤女,看到苏晚晴楚煜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叫他想起自己在宫里饱受折磨和欺负的这些年,不免对苏晚晴惺惺相惜。
那种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懂,是以对苏晚晴格外心疼。
忍不住想要去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