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好孩子,你受苦了。”
林逸适时道:“皇叔和表妹终能团聚,是父女连心。我便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等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林涵仔细打量我,微微一笑:“轩儿变化很大。”
我笑眯眯地回他:“爹爹瘦了,定是思念女儿所致。但依然丰神俊朗、玉树临风呢!”
“这样奉承本王,可是有事相求?”
经我一番乖巧奉承,林涵对我的态度亲近了许多。
“嗯。不瞒您说,是林逸策划了和亲路上的截杀,还将女儿软禁在这里,女儿无权无势,只好传信给您。”
“我已知晓。”林涵眉间是浓得化不开的愁绪:“太子权势滔天,整个北国尽握他手。为父唯一的倚仗,也只有那张图。过去我远离朝政明哲保身,没想到他们连你也不放过。轩儿,你且附耳过来。”
“天呐……”我惊得目瞪口呆。竟是如此!藏宝图只是个幌子,所标记的地方并无宝藏。这,不过是先帝留给涵王的保命符罢了,谁又能凭空造出一座富可敌国的宝藏呢?
林涵点了点头:“北国之前连年征战,国库空虚,他们父子自然对那处未知的宝藏虎视眈眈。”
“先帝真是个妙人儿!”我忍不住笑了,却又忧心忡忡:“爹爹,我们该怎么办呢?”
“莫怕,船到桥头自然直。”
变故发生在须臾。
“陛下有令,涵王私藏宝藏,若不肯上交国库,均以谋逆论处。”
一群羽林卫包围了我们。领头的那人一身玄色长袍,腰佩金色令牌,一双虎目不怒自威——是之前上阴山带我们回京的羽林中郎将。
而林逸和祝星他们,正站在羽林卫身后。
林逸一手执扇,另一手背在身后,他没有看我,表情有些莫测。
我和林涵对视一眼,林涵对我点了点头,两人同时明白了,这是林逸和林渊父子做的局,为的就是让林涵自投罗网。但凡林涵对我这个女儿有一丝恻隐之心,都不会不来。而他只要来了,就走不了了。
我眼眶酸涩了起来,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个都要步步紧逼?人心之贪,真就永不满足?
“轩儿,”林涵笑得无畏又坦荡:“不要自责,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日。”
林涵目光如炬,直视着羽林中郎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便如你们所愿,且看,这风云会如何变幻。”
那位中郎将眼中有些忌惮,手按在了刀柄上:“休要多言,快将藏宝图交出来。”
林涵低声轻笑:“那图分散各处,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得到的,本王一时想不起来放在何处了。”
“太子殿下,劳您看好涵王。其他人,去涵王府,搜!若有人敢阻拦,格杀勿论!”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去了。
林逸的人围着正厅,林涵坐了下来,轻呷了一口茶水。
羽林中郎将面含不悦:“涵王,我劝你莫要故弄玄虚。趁早将图交出来,于国有益、于民有利,也能落个好名声。”
林逸放下茶杯,不紧不慢道:“本王可有说不交?只是时隔多年,记不清了。大人替皇上办事,连这点耐心都没有么?”
那中郎将冷哼一声,掀袍坐下,瞪着我们父女的双目似乎要喷出火来。
“太子殿下”,我看向林逸,“民女可否与涵王处理些私事?您若是不放心,可派人在门口守着。”
林逸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祝星,去。”
中郎将面露不满:“太子殿下,您这是?”
林逸面不改色道:“他们二人没有武功,祝星一人足矣。”
林涵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祝星跟着我们回到了我的院子。
“祝侍卫,麻烦你了。”
祝星颔首,我对涵王笑了笑:“爹爹,请随我来。”
我走进屋里合上门,从包袱里取出手札。
“爹爹,您可见过这本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