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太师椅的扶手拍的啪啪作响,嘶哑着声音朝他吼。
“都有钱买棉麻布做衣裳了,还只舍得每月孝敬我两斗粮食,怎么,我骂不得你们白眼狼?不但你爹是白眼狼,你们一家都是!”
赵宜年愣了愣。
下意识和赵兴平对视了一眼。
接着才注意到堂屋角落里还站着二伯一家。
二伯耷拉着脑袋,情绪低落,二伯母和赵兴锦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一样。
赵以晴稍微好一些,但对上她的视线,眼中充满了歉疚。
她笑了笑,让她安心。
赵向阳正试图跟李淑芬解释。
“娘,兴平他们连件换洗衣裳都没有,所以才打算做两身,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站在李淑芬身边的宋月英,闻言蹩脚地露出个惊诧的表情。
高声道,“小叔,整个赵家沟能买棉麻布做换洗衣裳的人家,两根手指都能数过来,咱家都没这种能耐!”
“之前还当着全村人的面哭穷,骗娘每月只拿得出两斗粮,转眼就买了棉麻布做衣裳,你们还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赵向阳脸色微变,张了张嘴想再解释。
被赵宜年轻轻拉了下衣袖。
她冷静地反问宋月英。
“我们家现在的确赚到了些银钱,但这与你何干?”
宋月英立马想起她昨天说两家以后“只是亲戚而已”。
恼怒地道,“娘还在这,怎么没有干系!你们赚了钱,就该多送些来孝敬她老人家!以前的字据也就做不得数了!”
赵宜年又扭头看向李淑芬。
朗声问她,“奶,您也是这么觉得的?”
李淑芬怒意未消,布满皱纹的脸看上去有几分狰狞。
她高声反问,“这有什么不对?你爹也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他也要给我尽孝!”
“行,那咱们就重新立字据。”
赵宜年点点头道,“奶,您和大伯看分哪几片田地给我们合适点,商量好了咱就去找里正过来!以后分给我们家的田地产出,交完赋税后分一半给您老人家!”
“做梦!”
“分什么田地!”
李淑芬和宋月英同时惊声尖叫道。
赵宜年装作没听见。
左右环顾四处找赵向昌的身影,“大伯人呢?怎么每次谈重要的事他和兴成哥都不在,咱们老赵家以后不会是要大伯母当家做主了吧?”
明知她是在挑拨离间,李淑芬还是忍不住警告地瞪了宋月英一眼。
接着才把视线投到她身上,咬牙切齿地道。
“田地分家时都说好了,不可能分给你们!”
赵宜年也不意外。
耸了耸肩道,“那不然的话,您跟着我们过日子去!我们不需要大伯家送米粮,以后您吃穿用都由我们负责,我们赚了大钱,您就能享清福了!”
李淑芬嘴角抽了抽,斩钉截铁道,“我不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说到底您就是希望我们赚到了钱马上送回大伯家。”
赵宜年意有所指地笑道,“两斗粮食完全够您吃了,剩下的东西您到底替谁要的?”
堂屋寂静一片。
李淑芬和宋月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半晌,李淑芬才倔强地道,“替我自己要的,我留着做棺材本不行?”
赵宜年长长地哦了一声,声音充满讽刺。
“我还以为,您是想要我们赚了钱还得给大伯家分点呢!”
宋月英气得直跳脚,指着赵宜年骂道。
“你个死丫头心黑嘴也黑,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家缺你那点东西?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