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眼前人。

九千岁一直喝，一边喝一边重复着同一句话。

最后，穆寒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按住了九千岁正欲往嘴里送的酒壶，“差不多可以了，你若是不想娶就不要娶。”

“你说的……”

“但根据本王对你的了解，你其实是想娶的。”

穆寒川打断了九千岁。

被打断的人并没有恼火，他盯着穆寒川看了许久，最后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酒壶，低声道：“如果可以，谁不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其实我以前也想过的，在我家里人还活着的时候，我想过找一个喜欢的女孩儿，然后带着她离开镐京，远离权力中心，找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过一辈子。

但后来，我家里出了事，家里的人为了保护我，全都死了。

从那一刻开始，我就不是不一个人了，我背负着他们所有人的希望，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必须孤身一人。

穆寒川，你懂我的感受吗？”

穆寒川想了想，老老实实地摇头，他没有九千岁那么重的负担，不过他懂九千岁那颗求而不得的心。

“你可真不会聊天。”九千岁叹了口气，靠在了椅背上，长叹了一口气，“在我这么想找人和我感同身受的时候，你却摇头了，你就不怕我一个想不开寻了短见？”

“若是你真这么任性，就不会连自己喜欢的人不敢娶了。”穆寒川将九千岁面前的酒挪开，正色道：“如果你真的喜欢陆卿卿，就该跟她说清楚，她若是真的喜欢，会理解你的。”

九千岁摇头，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说清楚？我要怎么说清楚？告诉她我的目的吗？你别忘了，她爹可是陛下身边的老臣。”

“所以你不敢娶陆卿卿的原因还有一个是怕她会背叛你？”

这个缘由倒是穆寒川没有想到的。

“难道不会吗？当我看到南锦书是如何背叛你的时候，我就怕了。”

“你该信她的，毕竟陆卿卿是你喜欢的人。”

穆寒川想，既然喜欢，那就要相信，否则算什么喜欢。

“那你现在相信南锦书吗？”

九千岁短短一句话，直接把穆寒川给问住了。

长久的沉默后，穆寒川叹了口气，“我和你不一样，她真的骗过我，而陆卿卿为了你甚至和家里人都闹僵了，我听说陆大人因为这个女儿， 已经求到陛下那里，如果你不想错过， 就不要如此了。”

“我知道这件事。”九千岁看向穆寒川，笑道：“为了这件事，陆大人可是没少感谢我。”

“是你让陆大人求的皇帝？”穆寒川皱眉：“张怀远，你疯了吗？”

“陆卿卿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九千岁直起身，“你知道吗？陆卿卿今天见到我的时候，那眼神，恨不得要吃了我。”

“张怀远，陛下指婚，若是陆卿卿不从，那是要满门抄斩的，你用她一家人的命逼她，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穆寒川皱眉，他现在一点也不羡慕九千岁了，这个人根本就是个疯子。

“我断了她的路，也断了我的路，穆寒川，我真的很累了。”

“以后这种诉苦水的事，就不要来找我了，我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