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秒钟，元夜寒便反应过来，朝楚乐追去，唐贵妃却猛然抓住他的袖子。

“小寒，你别...”

“滚开。”元夜寒毫不留情地甩开唐贵妃的袖子，蹙起眉心冷声道：“不准碰我。”

唐贵妃眸光诧异，眼睁睁看着他远去。

砰地一声，门被关上，楚乐背对着元夜寒，周身气息悲怆，她仿佛处于一个巨大的深渊，凡是靠近她的人，都能感受到她难以遏制的痛苦。

“我都知道了。阿楚，你不是真的想杀我，你是想救我...”见她不回应，元夜寒有些不知所措，只得说出自己想说的话，“阿楚，我不知唐贵妃会突然抱我。”

楚乐冷笑一手，她握着桌子上的箭矢，手指慢慢地用力，直至骨节泛白，她猛然回头，眸光带着几分凄厉的恨意，朝元夜寒的心口刺去！

元夜寒大惊，强忍着出手的本能反应，迅速朝一旁闪去，堪堪避开楚乐的利器。楚乐眸光愈冷，攥着箭矢反手便追元夜寒面首而去。

砰！

箭矢插入了门框，楚乐满眼冷漠的恨意，嗓音带着粗粝的沙哑，“你和唐贵妃，早就认识，对么。”

元夜寒心中震惊一下，却没有否认，“不错。”

楚乐眸光颤抖几分，强忍着痛意，沉声问：“她喜欢你，对么。”

元夜寒凝着她的眸，凌乱的呼吸逐渐平静，“楚乐，我和她之间...”

“你只需告诉我，对，或者不对！”

元夜寒犹豫片刻，最终轻轻地嗯了一声。霎时间，楚乐恍然大悟，伴随着密密麻麻的心痛，她冷笑一声，极其讽刺。

元夜寒暗道不好，连忙解释，“她之前救过我。”

“呵...”楚乐讥讽地笑出声来，“我早就该知道了...我早就应该明白了...”

怪不得那日进宫，他听见唐贵妃也在，会突然沉默不语。

怪不得在养心殿门口，唐贵妃与元夜寒聊得那么热络。

怪不得当时，太子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还说什么她的夫君在跟其他女子讲话。

怪不得...怪不得他那次从宫里回来后，心情会不好...

原来，元夜寒与唐贵妃早就认识。

而且，这个唐贵妃还喜欢元夜寒。

“所以，你早就知道唐贵妃是害死我爹的凶手之一，可你却不管不顾，反而替她掩饰，是么？”

楚乐嗓音沙哑，就像是有一把刀子，轻轻地在元夜寒心头上划下一条印记。

元夜寒眸光错愕。

不等他开口，楚乐讥诮地压低下巴，一字一顿，“所以，你拼命阻拦我查清我爹被冤枉的真相。恨我只是一小部分，最大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你想保护唐贵妃，是么。”

先前，她一直不明白，元夜寒素来给人一种爱民的感觉，为何偏偏在楚相一案，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甚至明知凶手另有其人，还阻止自己查找。

可若是扯上唐贵妃，一切就都合情合理了。为了保护他的救命恩人，亦或者是他心中的白月光，他才拼命地阻拦自己。

谜团终于解开了，如同拨云见雾，待雾气散去，藏在一片假象之下的刀子突然刺中楚乐的心。

一颗心，血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