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触目惊心的画面，他久久无法忘记，他清晰地记得，楚乐浑身狼狈地躺在地上，仿佛所有人都对不起她一样。

元夜寒瞳孔猛缩，是啊，他当初不理解楚乐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他不理解，明明只是一个误会，解开了就好了，为什么楚乐死抓不放，为什么会恨自己恨到骨子里，甚至连看自己一眼，都会彻底崩溃！

以至于她后来，设计一出大戏来复仇！

有那么一瞬间，元夜寒仿佛捕捉到什么，他木讷地抬头，嗓音沙哑地吐出几个字，“为什么？”

沈容烟扬起下巴，得意大笑，“还能为什么？自然是因为，我借着你的名义，将她折磨的不成人样！元夜寒，你可知道那几日，楚乐受到了怎么样的折磨么？！”

既然要让元夜寒心痛，那就要让他，心痛到死！

“你给我听好了！”沈容烟癫狂地回忆起来，脸上带着笑意，“那日我趁你不在，狠狠地抽了楚乐几十道鞭子！你知道么？那鞭子上缠着一道道荆棘，所到之处，血肉翻出！四十三下！我打了楚乐整整四十三下！她喊得嗓子都哑了，我也没有放过她！我还用拶指，险些夹断她的手指！”

沈容烟越说越兴奋，她盯着元夜寒震惊的脸，笑道：“可这还没完！元夜寒，你知道我后来怎么做的么？！我把楚乐剥光了，放在地上，亲自为她擦拭伤口...你知道么？我是用盐块给她擦拭的！天啊，楚乐她当时好可怜啊！元夜寒，你一定不知道她叫的有多凄惨，她浑身抽搐着，就连嘴唇都咬破了一块儿又一块！”

沈容烟眼睛冒着亮光，仿佛在说自己造就了如何伟大的杰作般，高高在上地炫耀，“可你知道么？我是以你的名义去的！我告诉楚乐，这一切都是你要我做的！是元夜寒要拿她的半条命！”

刹那间，元夜寒瞳孔皱缩，成千上万只蚂蚁啃噬心脏的痛苦传来，他再也忍不住，硬生生吐了一大口鲜血！

殷红的血迹染红尘埃，元夜寒恍惚地盯着血水，仿佛看见了楚乐当时的痛苦！

四十三下鞭子、拶指之刑、盐水涂伤...当时的楚乐，该有多痛？！在那种折磨下，她硬生生地扛了过来！那时候的她，定然是以逃跑为目标，苦苦坚持着...却没想到，她在逃跑时，浅溪竟然送了命！

那种感觉，定然比他此时此刻，痛千倍万倍！

元夜寒半跪在地，摇摇欲坠，心痛无比！他突然明白了，他突然全都明白了，为什么楚乐那么恨自己！甚至不愿见到自己一面！

讽刺！

太讽刺了！

他当初，觉得楚乐像一个恶魔，像一个修罗！

可实际上，在楚乐的眼中，他才是那个地狱里的修罗！是他拿走了楚乐半条命，是他给了楚乐那么多的痛苦！是他，让她遭受了刻骨铭心的皮肉之痛，甚至，害的浅溪死在了她的面前！

可他后来，都做了什么？！

除了一句轻飘飘的误会之外，他还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