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德财虽然心中也没啥主意,但却也清楚此时对于商号来说,最有利也是最简单有效的法子,便是停滞所有商事,先盘点得失积蓄财款,之后再做打算。
比如说是拿着本钱在其它州县行商,或是待这正值动荡的绵州安定下来后,再重新恢复那些个农具粮草的生产、劳工派遣的事宜才是良策。
现在这绵州粮草告急,米价高昂之际,其它关于‘吃’的物件价格也随之攀升,而由此所受影响,连带着家具布行旅宿等行当的价格也都乱了套。
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有钱的主虽然无惧,可底下那些个下人奴仆呢?
要成事,就得管着那么多张嘴的吃穿用度的问题,简单些的便是支付的工钱问题。
可依照着往日下发的工钱来算,那整一个月的工钱也买不起两袋子米的!
且不说生意现在大都是只出不进了,单说那点工钱连饭都要管不起了!
饿着肚子,谁肯老实听话的跟着干活啊?!
而禅坊·绵州分号在短期内迅速扩张,在绵州得以同‘绵州第一商贾·陈商甲’主导的商行·陈记叫板,主要的底牌便是那从长安带来的雄厚资金与之抗衡的。
可现如今...
那些铜钱银两还不如一袋袋白花花的大米来的好,至少前者能换来多少米还难说,而后者却是实际能果腹的物件!
“无妨,就去照我说的做便是。”
牧禅揉着眉心说道,挥了挥手示意对方退下,也没太多心力同其解释缘由。
而且,就算他废唇舌解释了,对方估计也是难以听懂他于此时坚持迎难而上的用意。
“牧大人你此举...若是卢掌柜回来晓得境况,定不会如此鲁莽行事的!!”
杨德财看他一意孤行,不得不搬出卢素素的名头,意图要劝说对方。
“她在不在此,这事也都得这么办下去!你退下吧!”
牧禅本就头疼不已,再听到他人提及‘卢素素’的名头,心里不禁更加烦闷,当下有些不悦的举起那代表禅坊商号的红木印章说道,示意此事的毋庸置疑。
这大官人,怕不是真是‘傻子’啊?!
杨德财嘴巴张了张,却是没再多言,只得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跪下磕头行礼告退。
“唉...”
待厅堂再无他人,牧禅才从怀里再掏出那封信函,疲态尽显的趴在桌子上,如此闭目养神了不知多久,他才高呼了一声:“来人啊,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