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立于万人之上,俯瞰朝臣顶礼膜拜,竟是这种感觉......
白辅年挺直了背脊,站在祭坛的中央。
透过冠上的流苏,他窥视着如同蝼蚁一般的众人,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终于,终于!
他终是做了这天下的主宰!
逆天而行又如何,离经叛道又如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如今这天下都是他的,那些隐秘之时事,又有谁人知晓?
满足的一声喟叹之后,白辅年闭上了眼睛。
一旁的太监总管,一边观察着白辅年的脸色,一边眨也不眨地盯着逐渐高起来的日头。
待吉时一到,立马尖着嗓子喊:“吉时已到,祭祀开始!众人先行朝拜——”
朝臣闻言,皆很有默契地开始对着白辅年磕头,嘴中念念有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万岁......”
白辅年扬了扬嘴角,胸口愈发上挺。
果真,这视角不一样,的确颇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众爱卿平身!司寇大人,烦请开始吧!”
“臣领旨!”
司寇振齐很是惶恐起身,小心翼翼走到天坛之上,轻轻甩了甩道袍,嘴中开始念念有词。
这是新皇登基,让他主持的第一场祭祀,容不得半点差错。
念及此,司寇振齐愁眉紧锁,几次磕磕绊绊,险些说错话。
白辅年面露不悦,碍于场合,偏又不好多说什么。
正犹豫着要不要提点一二,耳边忽地响起极度不和谐的声音。
“祭天做什么,你该祭的,难道不是你自己?”
远处,男人的揶揄掷地有声,在空旷的天坛之上几度回声,叫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话说白辅年,人在做,天在看,你坏事做绝,却敢这般堂而皇之祭天,也不怕惹怒了老天,叫它登时便收了你。”
适才的揶揄声,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谁。
而此刻站在高台之上,继续对着白辅年反唇相讥的男人,一起墨蓝色长袍随风而荡,则叫众人,全都现出了惊恐的神色。
这不是...
太子殿下?!
“是太子,是太子!”
“大胆!”见风使舵的太监疾言厉色的制止,在白辅年的眼皮子底下,狐假虎威道:
“这分明是反贼,割地求荣,天理不容,哪里还能配称太子?!咱们的皇上就一个,那就是眼前这一位,诸位可莫要认错了!”
“阉人果真就是阉人,没根的东西,下贱。”
魏成轩嗤之以鼻,随即施施然运用轻功,飘到了白辅年面前。
“白相,好久不见,你穿这身衣裳,我险些认不出来你了。怎么,在众人面前诋毁本宫,你便能高枕无忧了?
你该知道的,这世上,从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魏成轩的出现,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白辅年扬了扬唇,脸上丝毫不见一丝一毫的恼怒。
相反,他将魏成轩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又朝着他身后望了望,方才轻飘飘地开口问:
“怎么就你一个人,傅云珏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魏成轩状似无意地耸了耸肩,下一秒,他趁着白辅年不备,长袖一挥,直接朝着对方的头劈了过去。
掌风强劲,还隔着几寸的距离,白辅年便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