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说不下去了,眼泪扑簌而下。
宋子铮不明白英子为何会反应这么激烈,手足无措地拽下英子身上的帕子。怼上去给对方擦着眼泪鼻涕。
“你这是怎么了啊,就为了这点钱也要哭鼻子,你咋同个孩子似的!
你啊,生活好了,还是这般守财奴,怎么才好哟!真抠!”
将英子揽入怀中,宋子铮有些哭笑不得。
英子抽抽噎噎,许久才平复了情绪。
等抬头对上男人复杂又探究的眼神,她才惊觉自己刚刚的确是反应过度了。
抿了抿唇,英子结结巴巴开始解释:
“我...我近来病着,有些焦虑,不是要故意凶你的,当家的,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你什么脾气,我会不知道?要跟你计较,年轻的时候就要吵翻天了!行了,我也是好心,你若执意不肯,那就再...再等个两三日,咱们就启程回去?”
“嗯嗯嗯!”英子点头,她已经接受了自己命不久矣这件事,她想着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自己家里。
“我想咱儿子了,他日日苦读,又寄宿在学堂里,这次事情之后,姝儿派了人去贴身保护,我想把他接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
“诶......”
宋子铮叹息了一声,“看来这次的事把你吓得不轻,也是该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你别着急,我明日一早就去同世子爷请辞,不叫你这般胆战心惊。”
“嗯...”英子再度哽咽,怕男人看出端倪,赶忙假意投入对方怀中,不叫他看出破绽。
“我想家了,想金家村。”
“好好好,我——”
“不用那么着急回去,”门外,白姝带着冰块脸的傅云珏忽然开口。
紧接着,房门被打开,英子赶忙从宋子铮的怀里起身,局促地擦了擦眼泪。
“世子爷,世子妃。”
“你们别着急走,不日,我们也要启程去泗城了,可以顺路捎上你们。”
“诶?”宋家夫妇对视一眼,“你们好端端的,怎么又要去泗城?是为了药材收成的事么?”
“不是,”白姝摇头,“药材的事,我家兄长会同我一道去,他是源头,你们尽可直接跟他联络便好。
我们这次去,原则上是保密的,你们既是自己人,我便不瞒着了。”
鄂右接到南朝的消息,南朝近日小动作不断,大有要将二十年前的战争卷土重来的意思。
明明只是个弹丸小国,真不知是哪里来的底气,竟韬光养晦二十年,只为不甘。
起初傅云珏并不曾把南朝放在眼里,毕竟上一世风平浪静,南朝始终保持着缩头乌龟的姿态。
至于这一世为何会一反常态,他还是须得亲自跑一趟得好。
事关江山社稷,不管他能不能离开,该守护的疆土,他一寸也不会让。
英子眨了眨眼,望着傅云珏苦大仇深的脸,没敢追问。
“那...那我们便再在府上叨扰些时日吧,姝儿,谢谢你!”
白姝笑笑,看了一眼英子身边高高兴兴的宋子铮,眼神黯了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