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死了,死了你明白么!我虽不清楚个中缘由,但那可是堂堂世子嫡亲的弟弟,何其无辜?”
白修气得不行,偏偏眼前这人是自己的亲爹,他还没办法动手。
“朝堂上的事,我不清楚,却也知道什么叫明哲保身!你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有没有替白姝想一想?现在变成这样一番局面,你要她如何自处?”
白辅年挑眉,“你居然会为你的妹妹着想,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党派之争,向来如此。我若不站位,你可曾想过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呵,你能有什么样的下场?你可是宰相!即便他日后上位,你若没有过错,他又能拿你如何?
用自己的女婿来博自己的前程,你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放肆!”白辅年一掌拍在桌案上,被白修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你简直天真!
那孩子会被一箭穿心,难道是我愿意看到的吗?就算太子殿下想要以此来威胁世子,他的本意也并非是要了这孩子的命!
下手之人我们谁也不知道,没人希望这件事发生,就算没有魏成轩的出现,有人要杀这孩子,你以为凭借你们三人之力,就能阻止了?修儿,你莫要再钻牛角尖了!”
“我钻牛角尖?”白修被白辅年的假仁假义给气笑了,“你派人偷听我们说话,将事情出卖给阿轩是不争的事实。你是宰相,你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你为什么——”
“为父争的这一切,日后不都是你的么?!”
白辅年气不打一处来,“你顽固不化,我若不替你筹谋,等我闭眼,你可曾想过白家的以后?!”
“白家白家,你的眼里,永远只有利益,呵...”
白修很是失望地摇了摇头,继而往后退了一步。
白辅年嘴角下沉,父子俩已经许久不曾这般争得脸红脖子粗,这般失落的白修,白辅年也已经很多年不曾看见了。
“我当你有多宠爱白姝,与你的前程相比,她不还是得靠边站么?我算是看清了,白老头,以后你也别管我了,咱们话不投机半句多!”
“修儿!你若再这么胡闹,我必定要禁足于你。听为父一句劝,不要掺和他们的事情,不然受伤的只有你!”
“与你无关。”
白修冷漠转身,推开书房的大门,不等白辅年的陈词滥调传出,已然大力将门重新关上,怒气冲冲离开了。
白辅年的手心早已被汗水濡湿,将书写了一半的密信打开,男人按了按肿胀的太阳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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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珺的存在,原本就只有小范围的人知道,是以他的葬礼简单又仓促,除了白姝同傅云珏,现场连一个下人都没有。
老皇帝听到这个消息,生了一场大病,傅云珏几次进宫好言相劝,一点作用都没有。
魏成轩心里着急,想要去寝宫探望一二,皆被老皇帝冷冰冰地挡了回去。
他偶尔会在宫道之上碰见脸色苍白的傅云珏,两人之间虽波涛暗涌,却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老皇帝就这么病着,身子每况愈下,朝臣惶恐,本以为这是太子监国的好机会,没成想皇帝竟然会下令,又一次禁了太子的足,给出的理由亦是十分冠冕堂皇,叫人看不懂。
白姝同小团子在世子府的密室里度过了愉快的三天,尽管太子被禁足,但世子府内外不知有多少对方的眼线,是以他们不得不格外小心。
小团子难得不曾吵闹,有了白姝的陪伴,他乖巧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不光是他,傅云珏也像转了性子,没了之前的冷漠,整个人温和了许多。
二月初三,白姝同小团子换上干净的衣裳,跟着傅云珏,沿着密道前往交接的地方。
望着前头的背影,白姝抱着小团子轻声耳语:“小团子,你觉不觉得,你家大魔王有病?”
小团子抱着白姝的脖子嘟嘴,“什么病?”
“就是那种...那种间歇性发作的第二人格症,俗称双重人格,或者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