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瞧着她不像多聪明的样子,四处得罪人,不想是她看岔了。
她说起来正事。
“你既想让我帮你,我倒是想知道,你这个帮,是怎么个意思?”
让她平安回到秦府是一个说法,自己寻个栖息之地,安稳度日,又是另外一个说法。
秦姣蕊犹豫了瞬,沉声道:“我要证明我的清白!”
闻言,她轻挑眉梢,这是要回秦府?
紧接着,她又听小姑娘道:“不过我不想回去,我宁可从此以后不嫁人,一个人度日,也不想回去。”
县令千金又如何,还不是被亲生父母厌弃,连给她证明清白的机会都没有,仅凭旁人的一面之词,便定她的罪。
那个家,她做梦都不想回去。
季芸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意外之余,仔细看她:“你可想好了?”
秦姣蕊重重点头:“哪怕是死,我也不要回去,陪着我从小到大的香儿自尽而死,尸体都没有一个好的棺木安葬,就这么被丢弃在荒郊野岭,死状凄惨。
季掌柜,我想,倘若我没有逃走,保不齐也是这么个下场,名声,富贵有什么用,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你父亲应当不至于狠心至此吧?”季芸不确定道。
秦县令看着是挺温和一个人,她被传出害了柳家小姐之后,还不是上门亲自查这个案件。
回应她的是小姑娘的冷嗤。
她站起身,褪掉外衣,显出后背的伤痕。
即便是过了这几天,后背的伤口依旧没好。
这几天天气都挺热,隐隐有化脓的迹象。
不过好在她及时擦了金疮药,又在别处抓了药吃,这才没有加重。
但即便如此,她走路时,动作稍大便会扯动伤口,撕扯一般疼的厉害。
季芸一时语塞。
她承认自己被震惊到。
但她不好说什么,毕竟,秦姣蕊到底有没有害柳姑娘,她不知道。
况且,在秦县令眼里,她害了人,就该受罚。
孰是孰非,一时间也论断不出。
见她不说话,秦姣蕊穿好衣裳。
“我的母亲,为了兄长的前途,不愿意替我说一句话,甚至要同父亲,为我寻一个杀猪汉子随便嫁了,亦或者,将我丢到乡下,不管不问。他们都没有听我说过一句话,更是不愿意相信我说的一个字。”
这样一个家,她回去做什么。
听完她的话,季芸神色复杂。
从前看不出来,她这般执拗。
也不知是好是坏。
默了默,她才开口:“这是你自己的决定,我不会干涉,不过你必须得告诉我,你之前说的,他们联合起来,陷害你又是怎么一回事?”
秦姣蕊的脸色陡然阴沉,秀丽的双眸下宛若夜色幽深,惊浪翻滚。
她暗暗握紧了拳,咬着唇,回想着当时听到的一切。
胸腔中浓烈的恨意激荡,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噬。
“我从未想过,我一心爱慕之人,会如此害我?”
冷静下来,她自嘲一笑。
季芸静静听着,观察着她面上的情绪变化。
“那天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可以悄默进入柳府的地方,也就是狗洞……”她这辈子何时钻过狗洞,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也算是毫无顾忌。
“可我没有想到,那个犹如清风霁月般的少年,还有素日里温和好性子的柳伯伯,竟利用自己女儿的安危,来污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