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常文还想要劝,这边季芸已经将券契送到了他手上。
他叹口气,只好带着券契离开。
这一来一回的,净折腾他了。
送走了柳常文,二人重新坐下来。
季芸喝了口茶,秀丽的眉头皱起:“你说这个罗靖,到底想要干什么?”
顾景峰摇头,这一次,他也看不懂。
“他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你手中掌握的香露,能让他摆脱阮家的桎梏,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阮家?”季芸疑惑,“这又和阮家有什么关系?”
阮家不是做香露的世家么,历代家主都是辅佐嘉庆侯府的,罗靖为何要摆脱阮家的桎梏。
顾景峰说起两家之间的纠葛:“阮家一开始是依附于嘉庆侯的,他们是商贾,与王公贵族有着阶级之分。”
在这些士族皇亲眼里,商贾整天与银钱打交道,满身铜臭味,算作低贱。
当然,嘴上这么说,还是不少人与这些商贾有着来往。
毕竟,仕途升迁,关系打点,哪一样不要花钱。
季芸也深谙其中,认认真真的听着他讲。
“阮家算是商贾中的佼佼者,靠着制香的技艺与嘉庆侯府的助力,很快名满天下,历经百年,阮家自然也不是当年那个阮家,事事要以嘉庆侯府为主,据我所知,现如今的阮家,小辈之中不少已经入仕,与嘉庆侯府算是相辅相成。”
季芸大概明白了,猜测着:“想来是阮家势长,已经不用事事靠着嘉庆侯,反而因为银钱的关系,拿捏住了侯府。”
“不错。”顾景峰点头,眼里划过赞许的光。
“阮家的嫡长女,还嫁给了罗靖的庶出兄弟。”自此,两家算是密不可分。
季芸喟叹一声,感慨:“这些世家实在太复杂了。”
仅仅是利益上的纠葛便能绕出十八个弯儿来。
“两家既然都已经结亲了,为何罗靖还想要摆脱阮家。”这根本摆脱不了啊。
“他要摆脱的,是阮家在财权上的束缚。”
季芸恍然,这一刻她彻底明白了。
想当初她还在想,罗靖一个堂堂世子,家里头经商的时候居然还要他亲自过问,如今才知道有这么个原因在里头。
这就难怪了,他如此注重这么个小镇的经济,还想要拿她这儿的香水供应。
阮家是制香起来的,得到她这儿的香露,就能借助阮家的声名推出香露,从而打压阮家,一石二鸟!
她长舒一口气,想明白之后只觉得心惊不已,看顾景峰的目光也有了变化。
“单单是一个嘉庆侯就这么难对付,皇城中那些人聚集,岂不是更难对付。”
从前看电视剧,小说上对这些权谋大业的描述,远没有如今听人亲口解释来的震撼。
实在难以想象,这得要多少个心眼儿才能功成身退。
听她话说到自己身上,顾景峰扬起眉梢,压着低沉的嗓音谦虚道:“还好,辅佐太子的人也不止我一个。”
季芸抿了下唇,看着眼前男子,心里头早早离开的想法更加坚定。
不能回到她的时代,总不能死在这儿吧。
她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他既然不达目的不罢休,那我就成全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