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汉世于高祖创世,经人慈爱民之惠帝,经天纬地之文帝,致志大图之景帝后,帝国精貌,已别于夏商周秦四世,然刘彻世代,须得上兵至矣,幸韩信之后传周亚夫,周亚夫后承卫青,使刘彻之汉世武帝,可得尚武传承!——华夏鼎世
刘彻第一次看到卫子夫,就被这个乡野之女给迷住了。卫子夫给刘彻的感觉跟陈阿娇不一样,是那种清澈的,与世无争的,和陈阿娇那种锋芒毕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刘彻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喜欢陈阿娇多一点,还是卫子夫多一点,但刘彻清楚,自己身为九五之尊的皇帝,不仅可以既拥有陈阿娇,也拥有卫子夫,更可以凭着自己的能力,让汉世帝国成为真正的征服者!
未央宫里,身为太皇太后的窦漪房已经早早的回归,看着一脸温柔的天子刘彻,也能感觉得到发生了什么:“见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了?”
刘彻本是来请安的,结果被太皇太后问的,有些招架不住了:“太皇太后,您为何这么问?”
“当年我遇到文帝的时候,也是这般表情。”窦漪房从阳陵回来,住的这段时间与其说是思考,还不如说是回忆:“你才几岁啊,哪里会装的让人看不出来。”
“太皇太后火眼金睛,朕是服了。”刘彻嘿嘿一笑,直接坐到了窦太后的身边:“太皇太后,阿娇朕喜欢,但那个女人,朕也喜欢,”
“叫什么?哪里人?谁的孩子?”窦太后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刘彻一一解答:“她叫卫子夫,哪里人朕不知道,但她弟弟是河东郡人,估计她也是。而卫子夫是平阳侯府的一个歌姬,家庭...估计也就那样了。”刘彻原本以为窦太后会脸色不好,但窦太后却笑了出来:“百姓家的孩子啊,可得好好的对待,走好了就是哀家,走不好啊,可要坏事的。”
刘彻一琢磨才想明白自己的太皇太后,也是百姓家的孩子:“太皇太后,您不反对?”
“当然了,哀家不就是百姓的孩子?”窦太后从高祖刘邦开始,到现在的天子刘彻,足足七位皇帝,每个都有每个的不同:“女人啊,只要给了足够的爱,就能心满意足了。”
“太皇太后,戚夫人和栗姬,难道不满足吗?”戚夫人和栗姬,都是相对应的皇帝倾覆了所有的爱意,结果两人最后的结果都是死。
“你才当皇帝不久,等你搞定了陈阿娇和卫子夫之间的关系,自然就知道了。”窦太后让刘彻离开,自己自顾自的继续思索在阳陵没有回忆到的一些事情。
刘彻离开了窦太后这里,心情还算不错,毕竟窦太后都同意了陈阿娇和卫子夫的事,也不在乎卫子夫的身世。但转眼间,面前就迎来了三个人——主父偃,董仲舒,司马迁!
三个人走路速度很快,明显是出事了:“陛下!”
“匆忙而来,还是一起来的,有事?”刘彻讨厌一惊一乍的感觉,直接问道最耿直的司马迁。
司马迁难得的叹了口气,说出了事情的原由:“陛下,条侯周亚夫,被捕了。”
“被捕了?还是周亚夫?”刘彻心里的爱意瞬间消失,剩下的不是怀疑,而是惊恐:“到底怎么回事?”
司马迁是从御史大夫直不疑那里而来的,听到了整件事情的过程。
周亚夫自从在景帝世代失去丞相之位后,便郁郁寡欢着,几次申请去北疆对抗匈奴都不得同意,最后在平阳侯曹奇之子的婚礼结束之前就离开了,还直接单骑直奔北疆。只是到了云中郡的时候,被当地的兵将拦住。
“就这么点事?需要把条侯给羁押了?”刘彻看着三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迅速反应着:“还有别的事?”
“回陛下,条侯被抓的消息传到长安后,御史大夫带着人去条侯的府上查看。结果...结果...”司马迁越是不说全,刘彻是越担心:“结果如何?他周亚夫难道造反了吗?”
主父偃不想让司马迁一个人顶这个事,便插口道:“陛下,条侯的府上,搜出了五百副盔甲。”
轰隆一声,刘彻吓得差点瘫坐在地上。嘴巴喃喃的说不出话,手指着未央宫的宫门,神色慌张到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盔甲,还是五百副?”
三人一同点头,刘彻是彻底撑不住了:“这是要做什么啊。”
夏商周三个世代并非大一统的世代,各自为政相互暗杀的事情不在少数。但自从始皇帝嬴政一统华夏的决定开启后,自身的安全问题,就成了帝国最重要的问题。
但即便如此,始皇帝一生中还是遇到了几次暗杀。第一次的暗杀是在幼年时,还不止一次。那是因为长平之战刚刚结束,四十万赵国精锐被秦人坑杀,自己的父亲异人逃的早,只留自己和母亲赵姬在赵国。要不是得贵人相助,早不知死了几次了。所以从赵国归秦后,嬴政对于刺杀之事格外敏感,见任何人,包括自己的母亲赵姬以及相父吕不韦,都留着心眼。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自己这辈子最器重的好兄弟,燕国的太子丹竟然派了杀手刺杀自己。又是命悬一线,但最终还是活了下来。之后一统华夏后,小心小心再小心,可还是中了嫪毐的招。而嫪毐这次,在嬴政看来才是最要命的一次。
于是等嬴政把所有的事情解决后,命令全国上下皆不能存放盔甲,违令者全村全城连坐。也是这个命令,让后来在博浪沙的嬴政,得此活了下了,成就了华夏的祖龙。
刘邦和嬴政相差不大,一个世代而来的人想法都是差不多的。外加刘邦市井出身,无赖之事没有人比自己明白,对于刺杀的事更是谨慎谨慎再谨慎。至此传下去,要不是文景二帝需要诸侯王造反,吴国早就被灭国了,哪里还有机会私藏权限之下兵甲?
到了汉世帝国第七位皇帝刘彻这里,听说在长安城有五百副盔甲,还是在周亚夫府上发现的,刘彻要不是足够坚强,都得暴毙而死:“周亚夫呢?”
“还在云中郡。”司马迁说完,还想起了一件事:“中郎将军李广,正在云中郡看着条侯。”
“也好,朕虽然不相信条侯会造反,但家藏五百副盔甲,足可以攻破未央宫了。还是小心点,让李广将军亲自押条侯回来,条府,给朕封了。”刘彻站了起来,恍惚了一下差点又摔倒:“扶朕回宫。”
司马迁三人来未央宫前,周亚夫被抓的消息便在长安城传开。而随着条侯府被查封后,百姓更是传播各种消息。什么周亚夫要造反,这次去云中郡是为了和匈奴王军臣单于联系,以便助匈奴人入主中原。还有说发现的这些盔甲是来用作进攻未央宫,挟持天子刘彻和窦太后用的。后来越传越乱,说周亚夫是周世之人,毕竟都姓周,是周武王的替身,用来恢复周世帝国的。
刘彻知道一天不定周亚夫的罪,百姓的嘴巴就一天不会停下。
“诸位,赶紧想想办法吧。”刘彻见满朝文武都不敢对周亚夫做什么,便亲自开口了:“御史大夫,家是你抄的,你得负责这事。”
其实刘彻不说,这事也该御史大夫负责。只是直不疑虽然为人耿直低调,但年岁上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在抄家的时候,直不疑想试试这盔甲到底有多重,便随便拿一个试试。只是随便一提,直不疑都拿不动,就跟别提穿在身上了。
“陛下,老臣老了,本想退位让贤,可偏偏这时候出来了这么个事,您说,咱该怎么办?”直不疑低调了一辈子,不想最后在这种事情上显得高调。所以眼睛在文武大臣身上转了一圈后,找到了一个人:“陛下,老臣推荐一个人。”
“谁?”刘彻也不喜欢这些老古董,心想你要走就赶紧走。
“牛抵!”直不疑说的人谁都没听过,但刘彻就是认了:“行,你说牛抵就牛抵吧。”
刘彻一挥手,御史大夫直不疑扭头,一路小跑的跑出了未央宫。
大臣们满脸狐疑,一方面不清楚这牛抵到底是何方神圣,另一方面对于周亚夫的处理,也是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最后没了办法,众人干脆就不出声了,所有人都盯着天子刘彻,想看看刘彻最后到底怎么办。
“哎...等这次事情结束后,你们该退位的就退位吧,朕需要的是能做事的,能做实事的。”刘彻也不想跟大臣们商议了,毕竟周亚夫正在被押解的路上,一切的一切,都要等周亚夫回来后,亲自和周亚夫聊。
从云中郡到长安城的距离并不远,这跟汉帝国的都城长安所在的位置有关,算是天子守国门。而虽然面对北疆之上,是比秦世的咸阳要远一点,但仅仅一个渭河,也远不了多少。所以几日的功夫,周亚夫就被李广押解到了渭河的北岸,也就是当年咸阳宫废墟的位置。
“将军,您对这里也有思念?”李广不相信周亚夫会造反,因为当年七国之乱的时候,作为中央军统帅的周亚夫,没少被吴王刘濞等诸侯王拉拢。其开出的好处,都是天价的。所以李广从见到周亚夫后,便没有提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只要回到长安城,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
“有啊,当年就是高祖皇帝带着我们这些人,在这片废墟里见到了老秦人,知道了很多的秘密。”周亚夫也没把李广当成为外人,除了之前就认识外,这一路也只有李广对自己的态度良好,根本就没把自己当成犯人。
“请将军明示。”李广找到了和周亚夫聊天的机会,自然不会放弃。周亚夫见有人想听自己说话了,自然也愿意:“给本帅去除枷锁。”
云中郡的将士知道这是周亚夫后也不敢做什么,直到长安城来信后,才清楚周亚夫这是要倒霉了,所以枷锁上身,最后即便减除了不少,双手还是被控制的。
李广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一声主帅,立马让李广回忆起了当年血战沙场时的感情:“主帅,本将听令。”
解开了枷锁的周亚夫活动了下身子,显得高兴了许多:“李广,找两匹马来,跟本帅进去看看。几十年过去了,这咸阳宫的外面虽然修复过,但城内是什么样,倒是好奇的很。”
李广二话没说,直接把自己的马让了出来,自己则骑上了副将的马:“主帅,老马识途,这咸阳城虽然它没来过,但感觉而言,一定比我李广强。”
李广这么说话也是应对着自己当年在七王之乱的时候,充当的是周亚夫手下的斥候队长加冲锋队长,几乎每战的侦查都是李广来的,几乎每战的接触之事,都是李广冲锋的。
周亚夫也想到了李广的功绩,但此时周亚夫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觉得有些对不住李广:“李广,我周亚夫走后,你也未必是大将军啊。”
周亚夫这辈子都没有当过最想当的大将军,同时也觉得李广难封的结局,也跟自己太过耀眼有关。现在自己是活不久了,私藏盔甲的事情是死罪。但自己走后还有个新生代的卫青,这李广若是这次没有接受到天子刘彻的喜爱,最后可能就要老死在北疆的防线上。
“主帅,进城说吧。”李广知道在自己的目光不及之处,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叫卫青的年轻人。所以一些私下的想法,想单独的和周亚夫谈一谈:“你们都在这里等着。”
二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城,城内的百姓不知道这二人是谁,也都投来了奇怪的目光。
“李广,这里的变化好大啊。”周亚夫是奔着那座破败屋子而去的,但城内路线一改,周亚夫找不到北了。
“主帅,几十年过去,当然不一样了。”李广第一次来咸阳城,看着这座秦世最耀眼的城池,仿佛自己也到了秦世一样。街边的百姓有些好留着秦世发髻的,样子显得有些古怪。
“李广,你觉得长安城和咸阳城相比,哪个好一点?”周亚夫随便找了个酒馆,问老板要了好肉好酒,边吃边喝边聊着。
李广不知道这咸阳城有多大,只知道长安城在文帝世代才算是完全的建城:“主帅,曾经的咸阳城咱不知道,但就现在来看,还是长安繁华。”
“当然是长安繁华了,可就是文化底蕴来说,咸阳城是比长安城厉害的。”周亚夫和李广在这里谈论两座隔水向往的城池时,酒馆里有人开始说着当年的事情。
“你们不知道啊,那西楚霸王当真了得,那把楚戟在手,每每挥戈一下,都会让一名汉军人头落地。那些夜晚唱着楚歌的汉军,在第二日都是冲在最前面的。其结果你们也能知道,都成了无头兵啦。”这个说话的人明显是一个说书人,就是那种没钱还想吃饭,就跟老板商量好,自己用嘴巴引流住客人,让客人在酒馆里多吃点东西,多喝点酒。
“大哥,后来呢?”台下有的人明显是听入迷了,两只眼睛都冒着精光。
“后来?后来当然是西楚霸王见虞姬香消玉殒,已决心意已死,不愿独活于人世,自刎于乌江边上了。”说书人说完后,众人叹了口气,纷纷表示西楚霸王项羽的一生,是个悲剧。
但也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大哥,你说这西楚霸王勇猛过人咱信,你说西楚霸王一人独杀百人咱信。但你说西楚霸王一个人,杀了上千人,说实话啊,咱真的不信。”
有人提出异议,就有人跟风:“就是就是,一千个人站在那里让你砍你都未必能砍得过来,更何况一个困乏之人,能抗鼎又如何?”
“哎哎哎,你们可别不信,这在咱们高祖的记录里是有的,当真过了千人。”说书人明显是个项羽迷,即便是到了现在,也要给项羽脸上贴金:“咱高祖是何等人?哪里会自降身价?西楚霸王杀千人往上,这是在那高祖皇帝说的,哪里是我骗你们?”
“高祖皇帝说的?谁听见了?咱汉世帝国六十年往上,还有人从高祖世代活到现在吗?”宾客们嚷嚷了起来,搞得说书人在台上跳了起来。
周亚夫眼看着说书人激动的快要和宾客打起来了,便主动站了出来:“老夫听见了。”
“你是?”宾客虽然不知道周亚夫是谁,但从周亚夫的气质来看,绝不是普通人。而周亚夫此时满头白发,凌乱中又带有威严,一时间让包括说书人在内的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老夫叫周亚夫,从秦世出生。”周亚夫笑出了声,周边的人目瞪口呆的,连说书人都惊住了:“周亚夫?那造反之人吗?”
“可笑,你听谁说老夫是造反之人了?”周亚夫见没人敢回话,便扭头对李广说道:“这位是李广将军,不信你们可以问他,老夫是不是造反之人。”
众人随着周亚夫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坐在凳子上的李广。
李广如今已经是中年往上的人了,但眉目间的英武还是让众人所敬畏:“李广将军,可有凭证?”
说书人刚问完,李广将军就把随身携带的军牌丢了出来。
说书人看完后,算是认了:“李广将军,本人张骞,希望能得到将军的引荐,去长安城见见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