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将来变成史书上的荒唐。
可他自己都不在乎。
他不在乎人命,不在乎名声,不在乎姜安常是怎么努力的。
他只是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因为身居高位,所以不择手段。
所以将人命都当成玩物。
“那我不要了。”
姜安常说着,解开官服前面的盘扣,他手有些微微的颤抖,解的时候滑了两下,第三下几乎是有些慌乱地扯下来。
上好的绸缎被他扯得破碎,姜安常将衣服从身上剥下来,扔在了地上。
“姜大人!”
姜安常环视一圈,将骑兵看尽了,最后目光留在方楚辞的脸上,带着决绝的决裂:“我要不起了陛下。”
他跟方楚辞就算谋的是同一条路,达到目的的手段也变得不一样了。
在方楚辞毫不犹豫最后踹向宋塔的那一脚落下的那一刻,他的信念就随着崩塌了。
方楚辞脸色愈发难看,在他眼里,姜安常这样的举动与背叛无异。
“你认真的是吗?”他缓缓发出狞笑:“这官服一脱,你就是东篱的敌人。”
“无所谓了。”姜安常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双眼猩红,而后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朝韩承递了一个眼神。
韩承到底是跟了他多年,一个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一个发力,将姜安常扔上了身后马车,朝着大创士兵冷喝:“走!”
大创的兵里有卫行云留下的暗卫,个个武力高强,反应灵敏。
他们不由分说将宋塔和成北都送上马车,而后由韩承一拍马屁:“驾!”
马车瞬间犹如离玄的箭窜出去。
方楚辞的这一刻的反应都没有姜安常来得快,等他发令时,马车已经驶出去一段距离。
“给朕追!”
而剩下的大创兵以视死如归的气势,稳稳横在面前。
不知道是谁先刺出第一剑,安静了半盏茶的局势生生被划破,一瞬间只余下刀光剑影。
后来方楚辞怎么样了,姜安常也未可知。
他只知道他们一路向前,期间马车翻过车,等到终于能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成北已经到了轻弩之末。
他伤的太重,即便姜安常和宋塔用仅有的药给他做了伤口处理,可是他断了一臂,断骨处的血根本止不住。
而且不止手臂,他背上,腰腹,多处都有刀剑伤。
宋塔那一日是清醒的,他清醒地看着成北在疼痛的折磨里渐渐昏睡过去。
清醒地想起自己的副将这些年怎么跟着他出生入死。
甚至在自己染上毒瘾后,他想过要将主将的大任交给他的。
可是……他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的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