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两个人的重量毕竟负担过重,藤蔓只在一瞬间起到了缓冲的作用,而后因为下坠的作用力,将上官爵整个甩到了崖壁上。
盛卿尘被他抱在怀里,感觉上官爵后背撞上崖壁闷哼一声,又被藤蔓极快地甩出来,他不松手就要再撞回去。
于是接着缓冲了这一下,上官爵松了手。
再向下时他又抓住了另一根,但是这时候下落的速度已经减缓了许多,被撞得没有第一次狠。
饶是如此,他那只受伤的肩膀也要撑不住了。
在第三次的时候,盛卿尘感觉环住自己的手松了一下——那大概是上官爵已经到了极限。
她越发抱紧了对方的腰,企图减轻他的负担。
变故也是这时候突然而来的。
高速坠落的时候上官爵已经被无数荆棘刮过,刮得他满身是伤。
然而总有一些生长在崖上的灌木,坚硬又扎实。
——有一根手指粗的灌木被他们的冲劲撇向了两边,但是几乎一瞬之间,它回弹回来,直冲着盛卿尘的头顶而去——
在那一刻,上官爵本能的反应就是伸出自己的头,企图将盛卿尘罩在保护之下。
他做到了。
但是那根灌木直接因为弹力划破了他的喉。
盛卿尘感觉自己头顶传来一阵濡湿的时候,上官爵抱着她的手彻底松开了。
随后他们如先前所料,掉进了深潭里。
上官爵真个人都在淌血,脖子上,身上,肩上的剑伤——
盛卿尘只是轻微地入水,浮起来之后虽然满心慌怕,却只能本能地先去找上官爵。
幸好深潭的水流并不急,人不会被立刻冲走。
水面爆发出一阵血色的时候,盛卿尘的心沉到了底。
“上官爵,上官爵!”
她顾不上自己了,飞扑过去,用三脚猫的划水技能游到上官爵身边,将人死命地往岸边拽。
他喉咙口的伤口实在太过触目惊心。
盛卿尘一个医学生知道,颈动脉就在那,若是刚才划破的是颈动脉,那就、那就完了。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是一脸煞白的。
害怕到几次握着上官爵的手都在打滑。
“别吓我,不会有事的。”盛卿尘一边碎碎念,一边将上官爵拖向岸边。
其实血腥味熏得她妊娠反应加重,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天旋地转。
但是盛卿尘知道自己不能晕,她若是晕了,上官爵就完了。
那伤口被水冲刷的煞白,可是血还是不断地流出来。
盛卿尘撕下衣角去捂,她身上带的便药已经被冲散了,她得找草药。
“止血的,我需要止血的。”
她蹒跚着在附近识别长在潭边的青草,找到之后很快地回来,揉碎了捂在上官爵的脖子上。
她此时没有更加专业的工具,只能凭直觉去判断伤口的深度。
但是她知道,这伤口比他身上任何一道别的都要惊险。
喉咙关乎声带,关乎命脉,一个处理不好,就真的——
就怎么样,盛卿尘不敢想下去。
她只是重复着一句话:“我不会让你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