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盛卿尘要翠珠扶自己下床,去院里坐一会。
她卧床两日了,倒不是身体上当真有问题,只是整个人似乎都被夺了力气,不想动弹。
太医照一天三顿地送药进来。
盛卿尘也不看,翠珠端过来她就往嘴里送,可是吃药间隙又有些恍惚。
她记得自己最讨厌吃药了,虽然学的是医,可是这些令人舌苔发苦的中药她是万万不肯碰的。
这样一想,又有些恍惚。
好像曾经有人为了哄她吃药,逮着时机给她喂糖。
可是……前世的自己,身边并没有这样的人。
那念头也只是在脑中虚晃一下,再要琢磨的时候,盛卿尘已经想不起来了。
药吃是吃下去了,可孕反也被勾起来,只不过大多是干呕,并不会吐出什么来。
翠珠看的忧心忡忡:“姑娘,这药喝了两天了,我怎么觉着你精神更差了呢?”
“约莫是你看错了吧。”盛卿尘宽她的心,信鸢在她手上跳来跳去:“翠珠,姜大人这两日都没来吗?”
翠珠摇摇头。
盛卿尘吩咐她留意着康文宫的书房,若姜安常什么时候过来的时候知会她一声。
以前姜安常常来的,但是这阵子似乎来得少。
翠珠问盛卿尘有什么事,她也只是摇头不说。
已经害了一个翠婉,无论如何盛卿尘也不会牵扯到翠珠了。
有些事情,她如今还能平心静气地等一等。
等姜安常过来,她要问他一些事情,还有……宋塔的下落。
翠婉都被杀了,宋塔不可能没有事。
盛卿尘在傍晚的晚风若有所思,翠珠不敢打扰,她刚喝了药,约莫也不大舒服,便上前一点一点给盛卿尘顺背。
这两日确实呆的一身病气,空气中都能闻到自己身上淡淡的药味。
坐着也不得劲,盛卿尘想出去走走。
“姑娘,我们去哪儿?”翠珠扶着她。
盛卿尘一声轻笑:“如今陛下还准我去哪?就在这四周走走吧。”
翠珠宽她的心:“陛下只是怕姑娘出事,他是担心姑娘的。”
盛卿尘摇摇头,不再说话。
她们刚要迈出康文宫门,却听见偏殿那一道不大不小的声响传来。
“.……这样送过来?拿回去重洗!”
听着声音,似乎是在训斥人。
一道慌得快哭的女声传来:“对不住杏儿姑娘,这衣服、这衣服只能这样了,我们想了许多办法——”
“只能这样?那陛下养你们浣衣局做什么吃的?你还想我们宫里的娘娘穿这种衣裳出去?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盛卿尘顿住脚步:“怎么了吗”
翠婉走了之后,翠珠就是康文宫的大宫女,可是在此之前,她也是从小宫女做起的,约莫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并不在意。
“估计是姑娘的衣服没洗干净就送回来了,没事的,下人们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