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藕荷楼前。
街道车水马龙,藕荷楼前却留出许多空余地段,供显贵豪门的车架停放。
执画掀开车帘,牵着盛卿尘下车。
熙攘的人声不绝于耳,突然——有人在人群中暴烈出声:“宣王妃,盛卿尘!”
执画天然对攻击起防护反应,她瞬间拔刀挡在盛卿尘面前,怒目而向。
之间那出声的人已经被侍卫擒住,正怒视地看着这边。
此人赫然是那日拦车的百里谨!
“王妃,莫要理他。”
上官爵离去前曾对执画有吩咐,他知道百里谨势必还会纠缠,对执画交代要多加小心。
盛卿尘记得辛老醒那日,自己曾让卫行雨暗中看着他。
这会儿怎么又从这钻出来了?
难不成这些天一直在跟着自己?
想到这盛卿尘有些佩服这位兄台的毅力了,逮着他们夫妇薅羊毛呢?
她气得想笑,让执画后退,招人过来。
执画自然是不同意:“王妃!”
这百里谨,瞧着是个贫穷破落户,身世凄惨,为姐姐请命。
可实际上他审时度势,知道这云京城里皇帝与宣王的势力相互压制,便三番两次出现在盛卿尘的眼皮子底下。
此子若说是胸无城府,谁敢相信?!
“哎~”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嘲:“执画你怎么办事呢,王妃命令都下了,你还搁这阻挠?”
是快马赶来的辛幼安。
这人近日真是越发闲了,辛府到这不比王府过来近,何况还要加上暗卫去请她的时间。
可见这人原本就在附近晃荡,只怕是看见她的车架,绕到这来的。
执画回身,一顿轻瞪。
她与辛幼安不对付,每每正面对上便是这样一番眼神的厮杀。
辛幼安却浑不在意,踱步上来抬手一揽,对远处的百里谨招了招手:“王妃让你过来呢。”
侍卫这才放开百里谨。
执画回手就是一掏,挣脱辛幼安,躲回盛卿尘背后生闷气。
盛卿尘好笑:“在府里卫行云都过不了你二十招,怎么总在辛幼安这吃亏?”
执画冷着脸,惜字如金道:“懒得打。”
辛幼安闻言,嘴角笑意更深。
那百里谨已经走近前,他目不斜视,始终紧紧看着盛卿尘,礼也不拜,话也不说了。
“方才不是挺激动的。”辛幼安奇怪道:“这会儿怎么不说话了?”
百里谨只看着盛卿尘:“借一步说话。”
执画立即作出攻击的姿势:“不可能!”
百里谨依旧看着盛卿尘:“我只跟你一人说,此事兹事体大,你当真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么?”
这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街道,百里谨的目光中似乎藏了一大段悲伤和坚决。
他独自赴京已有月余,到处奔走无门,又见不到姐姐,整个人身心俱疲。
盛卿尘不答应,他便倔强地站着。
盛卿尘是有些心软的,孤立无援的感受她曾经尝过,很难熬,自然能感同身受。
可是什么事情,非要弄得如此神秘?
半晌,她出生道:“上车说吧。”
“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