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戈听的一惊,从老人方才的话来看,他似乎知道虞戈经历的一切。
此间何地,虞戈尚且不知,但他知道面前这看似平平无奇的垂钓老人,或许是栖身在此处的一名大能。
他曾听说书人讲过,一些大能修为高到一定程度后,要么飞升成仙,要么神隐。
虞戈猜测,面前的老人多半就是后者…
一念及此,他整理衣襟,冲老人拜了拜,恭敬的问:“老前辈,您究竟是何方神圣?”
“何方神圣?谈不上…”老人嘴角挤出一抹苦笑,道:“同你一样,是个心有挂念,不肯离去的孤魂罢了!”
虞戈注意到老人用了孤魂两个字,这两个字可比野鬼要强上太多,历来奇闻中,就不乏一些回魂的怪事。
野鬼无家,可这孤魂却是能够回家的,通俗易懂的说,就是还阳。
老人闷声笑了笑,说:“还挺机灵的,知道孤魂代表着什么。”
“老前辈…”虞戈又对老人拱手,急切的问:“晚辈冒昧一问,照您这么说,晚辈是有还阳的可能?
哦…当然了,前辈您也是…”
老人笑而不语,他冲虞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从老人的反应来看,事情并非虞戈想象的那般简单,还阳本就不是容易的事,虞戈也没抱多少希望。
见他神色突然失落,老人终是有些不忍,便开口道:“可以是可以,但是难啊!”
老人的一番话,又让虞戈燃起了生的希望,对于一个正常的人来说,能好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
虞戈即怀念又心疼茳杳那张日渐憔悴的脸,尤其是在见识到徐来伪君子的一面后,虞戈更担心对方会不会用更卑劣的手段去得到茳杳。
世人都说,不曾拿起谈何放下。
虞戈虽于茳杳未有夫妻之实,但直到现在这般田地,他才意识到眼看着心爱的人一点一点离自己渐行渐远,是一种怎样让人感到绝望的煎熬,其痛苦程度不亚于拿刀一片一片剜自己的肉…
他已经在用行动恪守了自己做人的底线,也保护了最心爱的人,若能有机会还阳,虞戈当然希望能重新做回自己,一个活着的正常人。
“前辈,请前辈赐教,晚辈要怎样做才能还阳?”虞戈急忙凑近老人,迈开步子的同时,继续道:“请前辈教我…不,请前辈救济一下晚辈,不论多难多苦,晚辈都想还阳!”
可诡异的是,不论虞戈如何靠近老人,他与老人之间始终隔着七步远,仿佛这七步就是一道不了跨越的天堑,让虞戈不住停下脚步。
老人斜瞥了他一眼,问:“你真想还阳?那又是为了什么?为了生前还没来得及享受的权势,是为了金钱,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晚辈不贪慕权势金钱。”虞戈连连摆手,又脸色一红,拱手道:“不瞒前辈所说,晚辈是有心上人放心不下。”
“不贪慕权势金钱,那为何要争西域,又为何要与异族结盟,又为了什么要下江南?”老人的语气徒然转冷,只听他冷笑一声,道:“表面上口口声声说不要,背地里却挤破头的往上爬,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