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识渐渐恢复了不少，可以用来思考的空间也扩增了很多，可以说，现在他的思想已经从一个三四岁的婴儿进化成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了。

于是，他想到了重复观察、仔细观察，而事实上，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忽然，虞戈注意到似乎某个方向有些不一样，或者说，在距离他非常遥远的地方存在着某种东西。

一种即便隔着老远，也能让他感觉到的存在…

究竟是什么？短暂的思考过后，意识给出了答案：靠近它！

虞戈艰难的迈动双腿，似一个长时间不曾走路的人，甚至一度忘记了应该如何行走。

只得像个初学者那般重新学习，蹒跚挪步，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愈发熟练起来。

顺着那东西散发的气息，虞戈一路靠近，他虽然在走，可四周的景物却并没有任何变化，因为周围尽是一片黑暗。

久而久之，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原地踏步的错觉，幸好随着时间推移，虞戈已经能看见那东西了。

那是一个点，一个小光点，是在这漫漫长夜中唯一可视的东西。即便距离虞戈依旧很远，但他还是能够分辨出来，那的的确确就是光！

在一片死寂的绝对黑暗中，这视野尽处的一点光虽然只如芝麻粒般大小，但虞戈能感觉到它是真实存在的。

于是，他继续朝着光点移动，一如生物趋光的本能，这也是目前他唯一能做的事…

不知走了多久，虞戈已经记不清他迈出了多少步，而视野中的小光点终于从芝麻大小变成了花生米般大小。

这足以证明，他的确在移动，在靠近光点，证明自己没有原地踱步。

或许，只要在坚持坚持，等距离那光点足够近了，便能够找到这虚无世界的出路！

一步一步行走，虞戈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行走的，更记不清来时的路，唯一能做航标的只有视线尽头那不断放大的光点。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光点终于渐变成巴掌大小，虞戈也在这一漫长的旅途中，渐渐回想起趋势自己如行尸走肉般先前前进的动力，挂在心中的那份执念究竟。

是一个人，一个女人…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茳杳。

那些共同经历的岁月，也随着漫长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挣开枷锁，缓慢浮现在脑海中，填充着那些空缺的记忆。

此时此刻，那看不见却真实存在且斩不断的羁绊，就是支撑虞戈不断向前前进的动力。

漫长的旅途让虞戈渐渐恢复大部分意识，能思考的事也渐渐增多，比起接受已经死亡的事实，虞戈更关心自那件事之后，尚在人世间的茳杳过得怎样了。

常言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多了，可没人提到过，这人死后遁入虚无世界的一个呼吸时间，在人世间又是多久？

或许，自从虞戈在这虚无世界中苏醒意识，那人世间已度过了很多个春秋吧？

他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只是爱情这东西向来是自私的，哪怕是死了，哪怕已经是一缕残魂，也想凭着最后一丝执念，寻得出路。

不求所谓的回魂，但求能够看一眼，最后看一眼那个心心念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