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戈紧握茳杳的手,柔声回应:“好,我们回家。”
二人归还餐具时,那斋堂里负责清点餐具的小尼姑捉急的直抓脑袋,因为不论她怎么清点,这寺里餐具的数量就是对不上,险些以为弄丢了,正偷偷抹眼泪呢。
看到虞戈和茳杳前来归还餐具,小尼姑这才一拍脑袋,想起二人借餐具这事。
归还餐具后,虞戈与茳杳一同出了青梅寺,沿来时路返还那座山脚下的竹楼。
这竹楼明显是有些年头了,虞戈虽然没说这竹楼的主人到底是谁,但结合青梅寺老树下那年轻尼姑所言,茳杳能够猜到,这栋竹楼的原主人怕就是虞戈那从未提及过,并且已不在人世的母亲。
虞戈回来后,先是在竹楼内发呆片刻,然后动手忙活起来,将被褥叠放整齐存箱,又找来油布将所有家具盖上。
这次回永安,下次在想回来便不知是何年何月,更何况,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来。
似乎,每一趟旅途对虞戈来说总是难以预料的,宛若行走在悬崖峭壁,一侧是绝壁,一侧是深渊,稍有不慎都有粉身碎骨的可能,且没有回头路可走。
不过世事本就无常,正所谓白云苍狗,风云莫测,生在人世间,又有几个能真正看清脚下路呢?
怀揣着执念与勇气,砥砺前行便是,摒弃所有杂念,没有任何理由。
茳杳也帮虞戈收拾了一道儿,俩人换好衣裳,又忙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将竹楼内安置妥当。
临走时,虞戈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折身回去取回一样东西,这才与茳杳一起离开。
他拉住茳杳的手,小心踏上登山的台阶儿,又顺着下山小路来到溪水溪滩头。
滩头仍停泊着一艘小型客船,船夫老头儿正靠在船舱一侧打盹儿,隐约可见岸边有三个人影焦虑不安的来回走动。
见有人下山,三道人影急忙靠近,待凑近时,虞戈这才发现,这是三个束发女子。三人身姿挺拔,腰中佩剑,着一身锦袍,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这三人是宫内女官,此次专门负责充当保护茳杳的安全的护卫,且都是修行者,至少虞戈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
“殿下,您回来了。”为首的女护卫冲茳杳拱手道:“陛下说过,殿下见面谈完,不论成不成,都要尽快反京,您已经耽搁一天一夜了…”
说完,女护卫冷眼暼向虞戈,目光中夹杂着不加掩饰的锋芒,显然她是在迁怒虞戈。
经她这么一说,虞戈也有些挂不住,伸手挠了挠下巴,随口解释道:“我与殿下久别重逢,除去公务自然有很多话要秉烛长谈,故而耽搁了些时间。”
“仅是谈话,也用不着一天一夜,怕是别有用心!”女护卫冷哼一声。
“放肆!”茳杳怒斥一声,冲那女护卫喝道:“虞大人是正三品武朝命官,你见面不打招呼也就罢了,怎得说话如此阴阳怪气!
怎么,是本殿下有私事要与虞大人商讨,耽搁的时间久了一些,你也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