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戈和茳杳同时扭头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人正微躬着身子,垂头拱手站着。
“这人是…”茳杳急忙挣开虞戈的怀抱,又见这人一身墨色束身长袍,顿时伸手指道:“是你的下属,好像是天策府三组的主办,叫水什么来着…”
“水自流。”虞戈答道。
他脸色无比难看,因为早在这之前,他便吩咐过水自流,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要打扰他和茳杳。
水自流暗中抬眼打量,他注意到虞戈的脸色非常难看,便主动解释道:“总监,是永安有重要的消息,属下不敢耽搁,便只能…”
“你且过来。”虞戈朝他招了招手,水自流只得凑到虞戈跟前。
茳杳急忙暗中伸手整理略显凌乱的发丝,可那双哭肿的眼睛却是遮拦不住的,她只得别过身去,背对着二人。
虞戈白了水自流一眼,喝斥道:“不是跟你嘱咐说,人多的地方不要叫大人或总监。”
水自流本能的低了低脑袋,拱手道:“是属下的疏忽,万分抱歉!”
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却想着,原来虞戈生气并非是因为他贸然来找…
“下不为例。”虞戈摆了摆手,又问:“你方才说,有来自永安的重要消息?”
“是的,总监。”说词一顿顿了顿,水自流缓缓抬头看向虞戈,正色道:“有可靠消息说,寻访使徐来已乘蜃楼返航永安!”
听到这一消息,茳杳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慌忙转过身来,问道:“徐来回来了?可有其他消息,譬如他带回来什么东西?”
“这个…”水自流顿时有些为难,并暗中看了虞戈一眼,很明显是在请示后者。
虞戈又冲他摆手道:“九殿下的命令就相当于我的命令,无需忌惮,直言便可。”
“是…”水自流冲虞戈和茳杳分别拱了拱手,这才继续道:“永安城天策府秦文书来信,称徐来找到了陛下想要的东西…至于是什么,属下就…”
茳杳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太好了,徐来成功了,那咱们…”
虞戈却伸出一根手指堵住她的嘴巴,暗示她不要泄露机密,又对水自流吩咐道:“可以了,你先下去。”
水自流点了点头,扭头准备离开,又被虞戈叫住,他急忙顿住脚步,扭头拱手问道:“总监还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只是这件事你汇报的不错,知道轻重缓急,你很适合三组主办。”虞戈对他褒奖一番,又正色道:“即刻准备一艘大船,我与九殿下随时可能启程回京。”
“多谢虞大人,属下遵命、告退。”水自流后退两步,然后扭头从容离开。
一口气走出青梅寺,水自流这才停下脚步,稍做歇息的同时,他伸手擦了擦额上冷汗,这才长松一口气。
他一直不明白,虞戈分明是一少年,可为何每每与他对话时,自己总会感觉到一种潜在的莫名压力,让他不得不谨小细微,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