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不前是因一时不知见面应该提什么字,但独属于少女私会情郎的那份羞涩紧张又激动的心,却迫使茳杳迈开第一步,紧接着是第二步、第三步…
如此反复,茳杳终于站在了竹楼下,一身白裙的边边角角也被泥巴打湿,可她却全然不顾,因为心心念念的情郎,只与她隔着一堵墙。
走上竹楼,便嗅到一股浓厚的鲜香味,可以听见竹房内正炖着什么,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隐约还能听到有轻微鼾声融入其中。
好你个虞戈,让我这么远走过来,挨冻又挨累的,自己却在屋头里睡大觉?
茳杳嘟起红唇,伸手拍门三声,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茳杳又重重的拍门三次。
终于惊醒门内人的美梦,只听屋内有人伸了个懒腰,又长舒一口气,这才不紧不慢的走到门前,缓缓打开竹门。
四目相对,一时间谁也没有率先开口,只恨时间太长,又恨时间太短。
“回来了,进来坐,你旧疾在身,外头凉。”一身粗布衣裳,看起来颇为简练的虞戈,伸手将茳杳拉进门内。
房门合闭,茳杳的目光紧跟着虞戈的背影,却又不住打量起屋内四周的陈设。
从里到外,门、窗、床甚至是椅子,几乎都是用竹子编出来的,虽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却被人擦的一尘不染。
整个竹屋内部,家具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另一间半敞的房内,隐约可见干泥锅台上坐着火儿,盖不住的鲜香味渐有填满小屋的架势。
一切看上去没有任何新颖的地方,却莫名让茳杳感到安心,也不知是因为虞戈在这里,还是因为那灶台火上的鲜香美食,亦或是这竹屋里沉浸着家的味道。
“我大老远过来,鞋子都踩脏了,你却在屋里睡大觉?”茳杳顿住步子,不满道。
虞戈走入卧房,拿出一两件干爽的衣裳与鞋子,都是平平无奇却实用的样式,丢给茳杳冲其说道:“山里寒气重,你这身衣裳不打用的,快去屋里换上,外面的留我收拾。”
茳杳嘟了嘟嘴,暗怪虞戈是个不解风情的木讷货,却又偏偏喜欢他这实实在在的关心。
“说了这么多,人愣是没听进去一句。”茳杳抱着衣裳进屋。
“喂,等会。”虞戈忽然叫住她。
“你叫我什么?”茳杳回头指了指自己,嗔怒道:“时间长了,感情淡了呗,都开始叫我喂了。”
虞戈讪讪一笑,说:“瞎说什么呢,你还是我的小九,喏,头绳给你。”
说罢,他走进茳杳,解下套在手腕上的头绳,却见茳杳两手抱着衣裳,不肯腾出手来接。
“没有手,要不,你送进屋头?”茳杳笑问。
虞戈顿时老脸一红,看的茳杳咯咯一笑,然后低头咬住他递来的头绳,意味深长的看着虞戈,含糊不清道:“我进去了…允许…你偷看…”
她抱着衣裳进屋,出来时已换了一身粗布衣裳,三千青丝也用头绳简单捆着,美貌不减毫厘,反添了几分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