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让虞戈不住背生冷汗,可就在他眨眼一瞬时,方才还抱膝坐在沙地上的魍,只剩下一具空壳,仿佛被那白烟抽走了一切…
白烟载风而行,吹向远方…恍惚之间,虞戈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应该是个女声,且非常好听。
那声音感慨道:“我早就应该走了呀…不知多少年没有人陪我看过这么好看的日出,谢谢你…”
声音随风而逝,直至风止,那身黑袍这才无力的瘫在沙地上,任凭如何去打量,那似乎都是一件非常普通的黑袍…
直觉告诉虞戈,这身衣裳应该不简单,因为魍很有可能真的不是人…非人便是…
虞戈站在原地,呆愣良久,直至青天白日,背后的凉意也久久不曾散去。
不出意外的话,魍应该死了…用死这个字来形容她可能不合适,或许应该用安息二字。
与超出常理所带来的恐惧相比,虞戈有种莫名的遗憾…不知那黑袍阴影下究竟是怎样的一张脸?是丑陋的还是惊悚的,是平平无奇还是倾国倾城?又或者说,那阴影本就是一副面具,而面具之下早已是一片虚无…
虞戈没有带走这件黑袍,他找了一个迎风的小沙坡,可以在拂晓时照到第一缕晨光的那种,又用随地可见的枯木与动物骸骨做了一个再简陋不过的衣冠冢。
他不知为什么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只是他大概可以想象到,魍生前应该是一个喜欢微微昂起脑袋看朝阳,享受着轻风迎面抚过脸颊的女孩。
虞戈乘马回到一队士兵驻扎的地方,他带着三百士兵,马不停蹄的赶往距离最近的绿洲小城。
大宛只是弹丸小国,除了不大的都城之外,举国上下只有五个绿洲小城,因地处西南,接近古国大理,所以常有大理国的商队从此处借道。
大理国的商队都配有装备精良的士兵,西域境内几乎无人敢打他们的主意,即便是鞑靼人见了也要退避三舍。
因此,流窜在大宛境内的部族并不多,只有两只小族群,人数不超过三千。
定居工作很快便顺利结束,前前后后加上来时的脚程,不超过三天时间。
三天之后,虞戈率领三百士兵,踏上返回都护府的归途。
回到都护府时,已是第七天的下午,此时的都护府名义上应该归朝廷指派的新任都护管理,可实际上,目前管理都护府的都是昔日天策府布置在西域的情报官员与都护府旧部。
汤寻文倒台后,虞戈并未大刀阔斧的更换官员职务,只是砍下一批汤寻文旧部,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又扶持了一部分自己人上台。
旧都护府官员与天策府的官员是都护府中现存的两股势力,将近三个月的沉淀后,双方都渐渐站稳了阵脚,即是竞争关系,也有掣肘、相顾牵制的作用。
虞戈不在的这两个多月,都护府在两股势力的治理下,渐渐步入正轨,先前被车迟国天雷火轰碎的城墙也补修大半,似乎一切都在向着虞戈所预期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