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孩子，懂什么。”虞戈伸手弹了弹卓姆的脑袋。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他早已注意到卓姆方才所问并非敢不敢，而是真的要去做。

只一字之差，但意义却截然不同…

女帝从普通世家到皇后再到君王，她一路走来，身后早已铺满了一地白骨，换句话说，这天下想杀她的人有很多…可未必是什么人都敢动这份心思的。

譬如虞得水，挚爱亲朋皆死在以女帝为首的势力下，可他苟延残喘几十年，也只是在暗中策划西域独立，而非刺杀女帝。

不单单是因为刺杀的几率太过渺茫，也是因为不敢面对…不敢面对当世传奇，不敢面对这位天下至尊！

“你觉得我敢杀陛下吗？”虞戈实在没忍住，便好奇的问了一嘴。

“不知道…”卓姆低下头，又沉声道：“我只知道，只要是虞哥哥决定的事，就一定会去做。

当初你说要回永安找回一个人，即便那个人是茳杳姐姐，是武朝的九皇孙，你也敢在大婚当日截亲，这在卓姆看来便很了不起！”

“你个丫头，瞎说什么，我那可是大不敬之罪。”虞戈讪讪笑道。

“我可不是丫头…”卓姆轻声嘀咕一句，又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虞戈，追问：“虞哥哥还没回答卓姆的问题呢！你真的要去刺杀武朝的皇帝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虞戈只感觉，此时卓姆的目光太过炽热灼眼，便本能的与之错开。

卓姆解释道：“因为，卓姆能感觉到，虞哥哥在撒谎！

用你们中原话说，这叫做缓兵之计，虞哥哥是不会杀武朝皇帝的。”

被戳破心思，虞戈也只能硬着头皮，打了个哈哈，笑道：“确实，我哪有那胆子呀，这事还要从长计议…”

虞戈的确不想杀女帝，因为在他看来，女帝即是武朝、是天下。即便她是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封顶那个位置的，但这并不能掩盖她显赫的政绩。

帝国的接班人尚未敲定，若女帝驾崩，那各方势力必然重演逐鹿之争，天下也势必大乱。所以，女帝还不能死！

但这种话他不能跟卓姆说，经历昨晚的事，虞戈方才后知后觉，卓姆已不单单是当初那个纯真的小姑娘，她也是未来回纥国的圣女、是统治者。

对此时的卓姆而言，回纥国的利益自然是高于一切的…

“不！”卓姆摇了摇头，又认真说道：“卓姆之前说了，从虞哥哥回永安城的那一天，卓姆便一直在留意你。

虞哥哥有胆在永安城当着天下人的面截亲，便有胆刺杀武朝皇帝，可你不会这样做。

虞哥哥不在乎背负千古骂名，而是怕武朝皇帝一死，中原必乱，千万百姓跟着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