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要报，但不是这种报法。”虞戈不住后退一步，咬牙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让整个西域乃至武朝的百姓跟着受牵连！”

虞得水冷笑一声，不屑道：“好一个冤有头债有主，那你打算怎么做？回到永安，刺杀不成，然后被那老女人的禁军剁成肉泥？

莫要跟我说什么天下苍生！那是我媳妇，也是你娘亲！什么家国大义离我太远，我眼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替你娘报仇！

那老女人她不是贪恋江山吗？那咱就毁了她的江山，搅的她晚年不得安生！”

仇恨能让人疯狂，也能给人活下去的勇气…

虞戈不知虞得水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这盘棋的，但他能看出这么多年以来，是复仇的执念支撑着虞得水活到现在的。

仇恨往往能让人懵逼双眼，只能看清眼前的东西，却看不到远处的危险。

直觉告诉虞戈，虞得水若带西域三十六国谋反，那结局多半会落得跟汤寻文一个下场…

终究是他的父亲，虞戈不忍见他走上这条路…

看着虞得水脸上愤愤不平的表情，虞戈重重点头，而后反问：“好，即便你成功了，可西域之主又应该让谁来做，车迟国君吗？”

虞得水迟疑片刻，而后将目光看向虞戈，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你真的疯了，西域三十六国中有八国独大，他们凭什么让出王冠？”虞戈不解道。

虞得水再度朝虞戈伸出一只手，然后五指紧握成拳，说道：“只要你留下来和老子一起为你娘报仇，这偌大的西域，以后就是你的！”

“收手吧，趁现在还来得及…”虞戈不忍击碎虞得水的幻想，但有些话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清楚，便继续道：“就如我之前所说，陛下她不会容忍西域叛出，若将来真有那么一天，武朝大军会再度兵出玉门关，而西域三十六国即便一致对外，也无法抵挡武朝的数十万大军！

更何况，西南还有大理古国，而背面的鞑靼人也对西域虎视眈眈早已垂涎三尺，你若举起反旗，是撑不了多久的…”

一口气说完，见虞得水沉默，虞戈又补充道：“丧亲之痛，这仇我一定会报，只是我需要时间来消化去适应…

我只能说，这仇我忘不了，而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替我娘以及戈家满门讨回公道，而非让全天下人为我的私欲买单。”

“谁说西域撑不住？”虞戈话音刚落，虞得水便出声反驳。

虞戈顿时神色一紧，语气坚定道：“你撑不住，你们撑不住，武朝正值太平盛世，武有大将军上官元让坐镇永安，文有两相辅佐，新一辈中更不乏一些佼佼者，譬如大半年前刚在漠北击溃凉国的李俊臣！

如此神州上国，举国之士有百万众，你们拿什么来对抗？又有什么资本来对抗？”

虞得水听后没有回话，只是兀自抬头，长呼一口气，而后说道：“看来你这身官服穿的太久了，在这一点上你一点儿也不像我！

早知你是这样的白眼狼，连你娘亲的仇都不敢报，当初我便亲手掐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