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秦书礼又浅抿了一口热茶,继续道:“传闻戈晓寒年幼时聪慧无比,陛下生出爱才之心,这才将戈晓寒收入内庭。”
“戈家的经历确实曲折…”虞戈唏嘘道。
这是一个家族的没落,即便虞戈只是一个听客,也不免有些伤感。
“这些都是老账本了,跟戈晓寒去西域有什么关系呢?”虞戈继续问。
“小虞大人您还不明白么?”秦书礼压低声音,说:“我猜测,戈晓寒可能压根没去西域,而是半路跑了!”
“跑了?”虞戈顿时有些疑惑,摇头道:“不可能,在武朝她是正三品官员,她本身也是一个珍惜地位的人,若是跑了,那岂不是什么都没了?”
秦书礼的目光却突然变得深邃起来,沉默片刻后,他提醒虞戈:“小虞大人,莫不是忘了信王茳天詹?”
“茳天詹那是谋逆,死有余辜。”虞戈回道。
秦书礼摇头道:“信王谋逆在先不假,可他与陛下毕竟有十几年的母子情,陛下说杀便…丝毫不顾及旧情,我猜测戈晓寒应该也怕留在永安城,会迟早步了茳天詹的后尘吧?”
虞戈听后沉默须臾,身为朝中臣子,他自然明白陛下近期的一系列举措,摆明了就是要一步步还政于茳氏皇族。
戈晓寒虽然没有做错什么,她在仕途中也向来谨慎小心,可即便虞戈是个外行人也明白,历代政权更替无不伴随着新一轮的清洗,这也是所谓的一朝天子一朝臣。
武朝目前的尴尬之处在于,不论是李氏一党还是茳氏皇族,都是陛下的亲人。
俗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陛下肯定会想方设法在李氏与茳氏之间制造缓冲区域。
届时,身为内庭出身叛军之后的戈晓寒,会有怎样的下场,还真是难说。
君王的制衡之道,不是他们这些人臣能够揣摩的,陛下她站得高看得远,为了武朝长久的稳定,牺牲一个戈晓寒似乎并不不妥。
见虞戈沉默,秦书礼又提醒道:“小虞大人再回忆回忆,信王在显露阴谋之前,外界是怎么评说他的。”
“本朝第一孝…”经秦书礼这么一提点,虞戈顿时明白了什么,便顺口接道:“你是说,戈晓寒在意地位,也是装出来的?”
秦书礼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废了这么大的劲,就为了逃跑?”虞戈不解道,他总觉得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谁知道呢?”秦书礼则意味深长的说:“或许,戈晓寒身上还有什么事,是咱们无法想象的,所以她甘愿冒这个险。”
虞戈点头说道:“目前也只有这一种解释最为合理了…怪不得陛下会派我去西域…”
秦书礼则再次看向虞戈,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说:“这种猜测小虞大人听听便可以了,等您到了,有些事或许就会解开迷题了,只是此行凶险不仅在于西域内部,小虞大人涉及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