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局所迫,是命理强加于人,不能忤逆。
昔日有婚约在身的未婚妻,再有半个月左右便会嫁给他人,即便此时相约见面,应该说些什么,或者说,又能改变什么呢?
他们两人各自的路,早就被陛下一笔写好了结局,除了各自学会坦然接受以外,还有其他的路可选吗?
虞戈忽然回忆起在北漠草原的那个晚上,那时他们有机会隐姓埋名,不管什么皇命加身,不顾什么武朝家国大义,学辛巴夫妇那样挑一片草地,养几头牛羊,一辈子自给自足…
只是那时,虞戈没有勇气去问茳杳愿不愿意跟他一起隐姓埋名,过平淡无奇的日子。
因为他早已不能确定,现在的茳杳,还是不是当初喜欢“居常之安”的那个小九。
换句话来说,虞戈他害怕茳杳拒绝…
世上最可怕的事,不是什么生死,而是被心爱的人拒绝…所以,那个晚上虞戈没有抱住茳杳,更没有说出那句话。
现如今回想起来,虞戈倒是很羡慕那个神秘的短发男人,虽然他戾气很重,但至少他敢于和心爱的姑娘表达爱意。
虞戈晃过神来,不由发出一声痴笑,或许,茳杳约他出来,就是为了与他和她的过去道别罢了。
“算了,越想越乱,八月二八夜,见面再说吧。”虞戈将这个日子牢记在心里,又反复念道了几遍。
这时,忽然有人轻扣房门,并问道:“小虞大人,那丫头已经走了,您也该用早饭了。”
是荷秋华,虞戈应了一声,而后揣着心事,胡乱披上一件衣裳,推门而去。
荷秋华没有跟在他身后,而是原地静静地看着虞戈。
她早就发现,虞戈今日不太对劲,一大早便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再见过方才那个小丫头之后,整个人便像是丢了魂似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荷秋华不认为,虞戈会因为一个小丫头乱了心神与方寸,乱其心者另有其人,定是托那丫头给虞戈捎东西的人。
至于具体是谁,荷秋华虽然不清楚,但心里却已经有了许些眉目…
她没有同虞戈一起吃早饭,而是径直走向府邸后院,路上碰到了福伯,俩人互相打了个招呼。
福伯笑问她怎么没见她吃东西,荷秋华便以秋天吃多了容易发胖,不想贴秋膘为理由搪塞过去。
她与福伯道别,只身来到虞府后院的马鹏,此时车夫老刘仍正在给马儿喂饲料,见她一个人走过来,不由神色一紧,本能的看了一眼左右。
四下无人,荷秋华来到马鹏前,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说道:“今个老爷身体不适,不想去上朝了,老刘可有人通知你?”
“哦,通知了,福伯一早就告诉了。”刘车夫应了一声,回道。
“我看老爷这几日睡眠不好,待会你驾车出门,按这便条上的方子,抓几味药回来。”说话间,荷秋华将袖中的便条塞到老刘手里,并压低声音嘱咐道:“一定要送到苏公公手里。”
刘车夫急忙将便条收好,又拍了拍胸脯,说道:“哦,放心吧!包在我身上,等这马吃完草料,我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