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戈晓寒挑起窗帘,深深地望了一眼今夜圆满的月色,喃喃自语道:“期望你们俩,不要让我失望。”
戈晓寒放下窗帘,于车内闭目养神,心中细细盘算起进下来的计划。
接下来她要夜访虞府,并将提前准备好的一封书信交给虞戈。
信上的内容是她伪造的,落款处写着茳杳的名字,先前她送给茳杳的那张便条,也是伪造的。
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制造让茳杳与虞戈私会的契机。当然,最好能让这对苦命鸳鸯果断的私奔。
如果茳杳与虞戈私奔,这对于永安城乃至全天下来说,都将会是爆炸性的消息,届时也就没有人会注意到她这小小的内务府总管,已经离开永安城了。
信王茳天詹的死,让戈晓寒感到害怕,陛下的眼里向来容不得任何沙子,她们这些出身内庭的罪臣之女,又能苟活多久呢?
随着女帝一步步恢复并巩固茳氏皇族的地位,戈晓寒已经敏锐的嗅到,陛下是有还政于茳氏皇族的心思。
且不说这样做的后果,会不会引起李氏一党的不满,从而在不久的将来掀起新一阵血雨腥风。
女帝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便间接证明了一件事:她有退隐的意思,或者说,这位在世传奇的生命终于要走到尽头了!
历来政权交替,无不伴有刀兵血刃勾勒最血腥的一笔,陛下首先要做的事,一定是替茳氏皇族排除万难。
她不会动自己的同族李氏,只会给李氏找一条生路,但在陛下眼中,那些内庭出身的罪臣子女,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几十年母子情的茳天詹,说杀便杀了,为了巩固武朝的基业,陛下她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戈晓寒不认为,女帝会放过自己…不论女帝到底给自己准备了怎样的结局,她已经受够了几十年的战战兢兢,受够了寄人篱下,每天还要看弑亲仇人的脸色做事。
她不想成为下一个茳天詹,为此,她必须换个活法…
戈晓寒必须确保永安城能发生一件大事,足以吸引女帝以及天下人的目光,唯有以此来掩护,方能助她悄无声息的逃离永安城,逃离这座巨大的囚笼!
“你二人莫要怪我,尤其是你,虞戈…”戈晓寒掏出随身准备好的书信,双眼几乎眯成一条缝,“要怪,就怪你那日不应该出现在承天寺吧!”
次日清晨,有人拜访虞府,是个身披红色毛氅的小丫头,指名道姓的要见虞戈。
开门的是福伯,当他问及小丫头是谁,打哪里来时,后者却似有难言之隐一般,怎么也不肯说。
虞府不大,早起的荷秋华闻声而来,远远的问:“福伯,这一大早,是谁要见老爷?”
“是个丫头,不肯说自己是谁。”福伯如实回答。
“外面秋风凉,先放她进来吧。”荷秋华以主人的口吻吩咐道。
福伯应了一声,然后让家丁打开门锁,放小丫头进来。
平日里,虞戈是不管账的,这府里上上下下的开销流水都由荷秋华打理,虽然她与虞戈并无肌肤之实,但久而久之就连福伯也将她当做虞府的女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