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戈缓缓垂下头,沉默须臾,又忽然昂头大笑起来。
这一笑太过突兀,其中还夹杂着许些疯癫的意味,着实吓到了一干老臣。
“你笑什么!”宋贤面色阴晴不定,又厉声道:“今天你若是不配合,就让你站着进来,爬着出去!
莫要说陛下许诺的一等候,就连做一个正常的人,对你来说,都将会是一种奢望!”
“一等候,对我而言,粪土罢了。”虞戈止住笑,怒视一干老臣,最后将目光落在宋贤身上,“这条命,虞某早就丢在北漠了!千军万马我都不怕,我会怕你们几个老东西?”
“呵,说到底,虞大人还是想吃李承恩丢的那块骨头,才不肯写悔婚书罢了!”宋贤嘴角抽了抽,又骂道:“如若不然,莫非你是真的放不下殿下?还不是有利可图,你装什么清高呢!”
“你放屁!”虞戈再也忍不住,指着宋贤破口大骂:“尔等唯利是图的小人听好了,你们休想从我这拿走一个字!
殿下她是人,不是尔等眼中的货物!没错,我就不愿意下笔写什么狗屁悔婚书,就是喜欢殿下,尔等又能怎样?
十年啊,整整十年!尔等知道我们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已经退出了,还想让我怎样,尔等此举非但是不尊重殿下,也是在羞辱我!”
“想要什么狗屁悔婚书?”虞戈红着眼,环视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除非我死了!有本事来啊,来咬我啊!来杀我啊!啊?啊!!!”
宋贤本能的后撤了一步,又冷笑道:“原来是求而不得,贪图殿下的美色,李承恩那老贼一定许诺事成之后将殿下许配给你吧!
虞弋!只要我等老臣一息尚存,他李承恩就别想染指皇位!”
“动手,你们还在等什么呢!”宋贤冲那两名武生喝道。
他话音刚落,一白一黑两名戏子直奔虞戈而来,他二人配合有度,一左一右意图直接封杀虞戈。
后者深知这二人功底扎实,虽然能感觉到二人身上有真气波动,却不知二人的修为到底如何。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虞戈不敢与二人正面硬钢,面对一左一右两把刀锋,他一退再退,同时也在暗中寻找着俩人的破绽。
滨海楼不算高,此时顶楼发生打斗,后院听的是最为清楚的。
正栖身靠在车驾上歇息的车夫,被这一阵响动惊醒,慌忙坐直了身子板,本能的朝着楼上瞄了一眼。
虽然不知楼上发生了什么,但光是听那顶楼传来的惊呼声,与桌椅碰撞重物落地的巨响,即便是反应再慢也能看出来,楼上出事了!
可不等车夫晃过神来,便见周围同样在守着马车的同行们,有大半人一股脑儿的冲到马车前,合力将他抓下马车,死死的摁在地上。
不明所以得车夫惊慌失措的乱叫,许是嫌他太吵了,有人掏出一块皱巴巴的黑布头,直接塞进了车夫的嘴巴里。
车夫惊恐的四下看去,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一场私人宴会吗?怎么就突然翻脸了呢?
而与此同时,楼上的打斗声也戛然而止,似乎已经分出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