茳杳注意到短发男人脸色的变化,抬头顺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瞥了一眼,正巧看见一队士兵打扮的骑士正在朝这个方向追赶。
在联想当下时局,茳杳很快便推断出,短发男人一伙人是真的在逃命,很有可能是为了不暴露行踪,所以才选择试图杀死辛巴老夫妇。
只是他千算万算,却没有料到,牧民老头竟是个隐世的修行者。
一想到有可能是追兵,短发男人便站不住了,目光不住的瞧向帐外,那围栏里的马棚附近。
他瞥了一眼马棚后,脸色再添一抹阴寒,因为辛巴夫妇的马棚是空的,里面的两匹马不知被何人牵走了。
眼看着追兵随时都有可能赶来,再不离开便来不及了,短发男人只能步步后退,显然已经萌生退意,准备绕过俩人逃离此处了。
“小畜生,别想跑!”牧民老头跟他们有血仇,哪能容得下短发男人逃离此处,立马提着刀冲了过去。
茳杳提醒不及,只能暗自咬牙跟上,她早就看出她二人虽然暂时压制住敌人,却并不是对方的对手。
换句话来说,短发男人一直没有用全力,他的实力等同于武朝的半步上元境修行者,若是玩命发起狠来,她二人是招架不住的。
可茳杳不能坐视牧民老头一个人去面对短发男人,只能舍命陪他一轮。
短发男人显然已无心再战,而一名半步上元境修行者想要离开,是很难有人能留住他的。
面对牧民老头的追击,短发男人虚晃一刀,然后向后一跃,劈开毡帐的木制外壳,三步并作两步仓惶逃离此处。
中途,他突然停下然后回望一眼,目光笔直的落在茳杳身上,仿佛再说:你跑不掉的,我一定会得到你!
而后,短发男人带着强烈的不甘,扭头仓惶逃窜。
“追啊!”牧民老头眼睁睁看着对方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跑,顿时狠的牙根子痒痒,持刀欲追。
可他刚迈出一步,便整个人半跪在地上,身后自腰间一抹,手心中多了一抹刺眼的红。
他本就上了年纪,方才又受了伤,此时终于招架不住疲惫的身体,整个人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茳杳连忙丢下马刀,上前将他搀扶起来,虞戈也凑过来帮忙,二人一同合力将牧民老头抬进了另一间毡帐内。
“这里有我,你在不太方便。”虞戈看了一眼老头鲜血淋漓的后背,冲茳杳说道:“你去盯着外面吧,说不准又是凉国的游骑兵,那帮家伙向来不是善茬。”
茳杳点了点头,而后离开,他走出毡帐后,又回到几人方才打斗的地方,捡起被她扔在地上的马刀。
她持刀来到营地前,看着那一队骑兵由远及近,本以为又是一帮不速之客,可出人意料的是,这几十名骑手并不是凉国的游骑兵,而是武朝的编制。
领头的一名白袍凉军,脸上堆满了倦意,但在注意到茳杳时,顿时面露三分喜色,疲惫感也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