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元境修行者杀人就宛若砍瓜切菜一般轻松容易，更别提此时的茳杳身后还有几十名幸存的武朝军士协助。

敌人如被收割的野草一般，成片成片的倒下，前面是融元境修行者，而后面还堵着一个以命换命以血还血的疯子…意识到双方实力的差距已经彻底颠覆的凉军，在这前后夹击之下士气终于崩溃。

凉军抱头鼠窜，可杀戮还在继续，杀红了眼的军士们开始组织人手追击。

茳杳麻木的斩杀一名凉兵，然后将目光挪向下一名浑身是血，就连剑也被鲜血染红的敌人，她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火漆横刀。

虞戈刺透一名敌人的喉咙，以刀换刀、险胜一筹，而后他一脚踹开仍在抽搐的尸体，两手举着小剑，对准一名向他举刀的敌人。

在他的视野中，所有的一切都是血红色的，包括面前的敌人以及她手中的横刀。

双方各自出招，虞戈刺向她的心窝，而茳杳则砍向他的胸脯。

在滴血剑即将刺入她心口的那一刹那，一阵清风夹着熟悉的暗香扑面而来，吹散了虞戈眼中的血红，就连视线中的那片血红色的帷幕也被一双无形的手扯下。

终于，世界恢复了彩色…

那是千万分之一的刹那，率先映入虞戈眼帘的不是天空，而是一张清冷淡漠却令他感到熟悉的脸。

是茳杳…

虞戈晃过神来，遂有欢喜涌上心头，惨白的嘴脸也浮上三分血色。

松手刹那，滴血剑自行解体然后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血色碎片。

他笑了，虽然一脸的血垢，却笑的非常干净，似四月的春风。

这一抹傻笑落在茳杳眼底，她也觉得有些熟悉，却一时没能想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直到火漆横刀劈落，自面前的血人胸前划过，那殷红的血从破碎的胸膛中喷出，其中一滴飞溅在茳杳的脸上。

出乎意料的是，茳杳非但没有反感这人的血溅在自己的脸上，反而有股熟悉的暖意，仿佛被一只不怎么有力却很温柔的手轻轻抚过。

后者晃过神来，遂又惊觉，而后眉头、眼睛、唇角甚至是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颤抖着。

一滴泪不争气的滑落脸颊，混合了那滴血一起落在地上。

锵啷！

火漆横刀落在一块岩石上，弹跳数下，滑至一旁，刀锋上的火焰也渐渐熄灭。

茳杳怀抱着被她一刀斩破胸膛的瘦弱男人，伸出颤抖的手，捋开那遮脸的乱发，入目的是一张普通又带着瑕疵的脸。

男人双眸微眯，瞳孔有扩散的趋势，可脸上却带着一抹令茳杳感到熟悉的笑。

是虞戈，重逢时，他仍是茳杳心中的那个少年模样…

“啊！！！”

茳杳忽然仰天嘶吼，一声轰鸣，脚下的岩石猛地炸开，喷涌的涅火席卷了四周二十步之内的一切物体。

待火焰渐熄灭，幸存者们晃过神来，已看不见二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