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那凉人的羽箭怎么办!”中年校尉又问。
“几位凉军都是修行者,由你们亲自打头,寻常羽箭伤不到军队。”顿了顿,李俊臣又说:“只要快准狠,在凉国军队反应过来,铺开兵力合围以前穿插其军阵,那么凉国的十五万乌合之众便会不战自败!”
“说的轻巧,可那群北蛮子可不是什么乌合之众!”中年校尉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反驳道:“即便真的穿插了凉军军阵,即便我们深入敌后救出使团又能如何?
等到十五万北蛮重新集结,立马会分出上万人扑杀我等,届时,谁又来营救我们?”
“穿插敌人军阵以后,在敌人重新集结以前,我会兵出狭谷关,再次击溃甚至是消灭掉凉国的主力!”李俊臣耐心解释。
“可…”中年校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那名老将一把拉住。
老将冲中年校尉摇了摇头,后者咂了咂嘴,虽然一脸的不服气,却没再吭声,显然他对老将还是颇为尊重的。
“李将军所言甚是。”老将点了点头,又眯起一双锋利不减当年的老眼,直勾勾的注视着李俊臣,反问:“可老朽怎么觉得,李将军并不是要给幽州铁骑一条生路,反而是想将我等送上一条绝路呢?”
“老将军,何出此言?”李俊臣伸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老将笑了笑,继续说道:“信王谋反,幽州铁骑六营校尉已故两名,他二人都是信王的心腹不假,而后李将军又在蓟楼杀死了不少欲拼死解救信王的逆贼。
很多人跳了出来,都被李将军斩杀了,可我幽州铁骑其余四营却并没有动。”
“这是好事,正因如此,我才相信你们没有背叛武朝,而你们要做的不过是用实际行动来表明态度。”李俊臣回道。
“不不不,在老朽看来恰恰相反,正因我等没有动,所以李将军才放心不下我等。”老将一手负在身后,不急不慢的解释道:“李将军坐拥二十万大军,兵马充沛,又占据天时地利,凉军若主动进攻无异于找死。
兵家讲究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可以说李将军只要坚守狭谷关与凉军对峙,便能持兵自重、立于不败之地,又怎会行如此冒险之举呢?”
话没说完,老将朝李俊臣伸出两根手指,笑道:“依老朽来看,将军无非是在担心两种可能…”
“说来听听。”李俊臣也来了兴趣。
“其一,李将军担心在与凉军对峙时,后方生变…”老将缩起一根手指,又说:“其二,李将军麾下二十万大军的粮草供给都由幽州提供,将军害怕被断了粮道,又腹背受敌,被困死在这狭谷关。
李将军初次挂帅,这对您的仕途来说意义非凡,所以容不得任何不确定的东西。”
老将缩回全部的手指,握成拳头,又散开五指,甩了甩手,说:“我们就是李将军手中烫手的山芋啊,所以您巴不得能甩开这块山芋!”
“李将军,您看老朽分析的对吗?”老将眯着眼,笑问。